陈冬河强忍着痛楚和眩晕,摇摇头,伸出冻得有些发僵的双臂,一把将扑过来的小丫紧紧搂在怀里。
那么轻,那么瘦,隔着薄薄的棉袄,骨头硌得他心口发慌。
他抱得那样用力,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温热小身体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能失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万分不舍地松开小丫,对着母亲说道:“娘,咱家的粮食……都赔出去了?”
王秀梅眼眶红肿得厉害,嘴唇哆嗦着点了点头:“你三叔……他出车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二叔也被他们打了,勉强凑了二十块钱……可他们却说只是利息……”
“家里那点救命粮,被他们抢得一颗不剩……红薯、苞米茬子……全没了……”
“还逼着你爹……按了手印,写了欠条,说年前还不上那三百块,就要把你送进笆篱子!”
王秀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下。
回想上一世发生的惨剧,陈冬河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若非他当时坚持去“救”那个李红梅,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拼尽全力救的人,事后却和那些人一起指证,说他才是寻衅滋事调戏在先!
也正是因为她的指认,才坐实了他的罪名。
“娘,你先别哭。”
陈冬河压下翻腾的怒火和酸楚,看了眼窗外灰蒙蒙的天色,估计是下午四点的样子,沉声说道:“我进山一趟!”
“进山?!”
王秀梅吓得浑身一颤,脸都白了,一把抓住儿子冰凉刺骨的胳膊,哀求道:“儿啊,娘知道你饿狠了,你爹去了老村长家,能借回粮食,这冰天雪地的进山,那是要命啊!”
“娘,放心,我不进老林子,就在山边转转,看能不能碰点运气,弄只山跳(野兔)啥的。”
陈冬河轻轻挣开母亲枯瘦却有力的手,语气异常坚定。
他穿上那双露着脚趾头、棉花硬得像石头的破棉鞋,转身进了西屋的杂物间,在一堆破筐烂篓和散发着霉味的杂物里,他翻出了父亲最珍视的物件。
一把老旧的猎弓和一个箭壶,弓身是上好的白蜡木,被岁月和父亲的手掌摩挲得光滑温润。
弓弦是那种老式但高强度的尼龙绳,绷得紧紧的。
箭壶是厚牛皮缝制的,里面插着七八支自制的箭。
尾羽有些残破,但箭头磨得锃亮。
小时候,父亲总爱在闲暇时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