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还有事?”
西门大官人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宿醉的微红,眼神却异常清亮,他斟酌着字句,显得格外郑重:“师兄待我至诚,小弟……心中感念。”
“师弟我……早年曾胡乱学过些看相望气的微末小技,今日酒后,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只是……小弟妄言,若有不中听处,万望师兄海涵,只当是醉汉呓语,莫要怪罪。”
卢俊义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反倒笑了,大手一挥:“哈哈,自家兄弟,说这些做什么!你尽管道来,是吉是凶,师兄我听着便是!”
西门庆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卢俊义,缓缓道:“既如此,小弟斗胆。观师兄面相,龙行虎步,气宇轩昂,乃大富大贵之相,前程不可限量。然……”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醒:“眉宇间似有一丝隐晦之气缠绕,并非外敌,恐起萧墙之内。师兄日后……对家中亲近之人,尤需多加体察;卧榻之侧,更当慎之又慎。防人之心,不可全然无有啊。”
“家中亲近之人…卧榻之侧…”卢俊义浓眉微蹙,咀嚼着这几个字。他生性豪迈,对家中下人亲厚,对妻子更是信任有加,乍听此言,心中本能地掠过一丝不以为然。
但他一晚上观这师弟待人接物,沉稳非常,心思缜密,绝非信口开河之辈。
他脸上的笑容稍稍敛去,拍了拍西门庆的肩膀,语气依旧爽朗,却多了几分深沉:“好,师弟金玉良言,师兄记下了!放心,你师兄我,也不是泥捏的!”
说罢,他不再多问,转身大步下楼,魁梧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西门庆独立窗前,望着楼下卢俊义的马车在渐亮的晨光中辚辚启动。
薄雾未散,他心中那点隐忧,亦如这汴京清晨的雾气,虽淡,却挥之不去。他只能期望,自己这含糊其辞却又尽力点明的警告,能让这位光明磊落的河北三绝玉麒麟,日后多留一分心眼。
于此同时。
却有一人漫步在东京城西的穷巷里,尿臊气混着劣质煤烟,呛得人喉咙发紧。
校书郎王黼,一身簇新的湖蓝潞绸直裰,袖口笼着若有似无的沉水香,靴子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污水泥泞,踱到一扇虫蛀了的破板门前。
这门板,风大些怕是要吹散架。
“笃、笃、笃。”指节敲在朽木上,声音空落落的。
门“吱呀”裂开条缝,露出张蜡黄的小脸。他裹着件磨得发亮的旧棉袍,空荡荡挂在身上,像根细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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