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亲二哥!”花子由一拍大腿,叫起撞天屈来,“您这不是要活掏兄弟的心肝么?俺家那点底子,耗子钻进去都得哭着出来,您老又不是不知!”
花子光紧跟着帮腔,脑袋摇得货郎鼓一般:“可不怎地二哥!俺们哥俩但凡指缝里漏下一星半点,能眼睁睁瞅着您作难?实在是……唉,裤裆比脸还光溜!”
花子虚眼中那点火星子,“噗”地一声,登时灭了,只剩下死灰也似的绝望。
花子由觑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绿豆眼儿一转,凑到耳边,压低声音道:
“二哥,您老也别光吊死在‘借’字上。这银子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想弄快钱,还得看门路!”
他脸上挤出几分市侩的精明,活像个勾魂的牙子,“清河县那‘通吃坊’的场子,您老可知?好大气派!如今重新开张,左邻右舍都叫他吞了,整条街都是他家的买卖,红火得紧!听说手气旺的,一夜就翻出个金山!您老想想,区区二百两算个鸟?时运一到,一把骰子的事儿!”
花子光也在一旁扇阴风点鬼火:
“着啊!二哥您是什么人物?咱花家祖上也是穿绸裹缎的!这点小小赌运还压不住?与其坐困愁城等死,不如豁出去博他娘的一铺!万一祖宗显灵,时来运转,莫说西门庆那厮的阎王债,就是往日输脱的底裤,也能连本带利捞将回来!您老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博……博一把……”花子虚被他二人一唱一和撩拨得,心窝子里那点死灰竟又腾起邪火。
那点绝望寻着了豁口,霎时被一股子破罐破摔的狠戾赌性吞没。
富贵险中求!
“罢!就博他娘的一铺!”花子虚眼中赤丝贯睛,脸上涌起一股病态的酡红,活似灌多了黄汤。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个沉甸甸的物事——那仅存的五十两雪花大银!
花子由和花子光瞧见那白花花的银子,小眼儿里贼光一闪,脸上堆起谄笑,忙不迭道:“这才像俺们花家二哥的做派!走走走!兄弟陪您去!给您老壮壮胆气!保管您手气旺得顶破房梁!”
这五十两银子,活脱脱是那滚油锅里溅入的一点火星子,登时把花子虚的活路烧成了通天火海。
赌坊里,乌烟瘴气,人声如沸油翻滚。骰子在粗瓷海碗里癫狂蹦跶、碰撞,发出催命也似的脆响。
花子虚的脸在昏黄油灯下扭曲变形,汗臭蒸腾,浸透了衣领。
他眼珠子瞪得铜铃也似,死死咬住那几颗定他生死的白骨,喉咙里发出“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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