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惊得三缕山羊须直撅撅地翘起,那对浑浊的老眼珠子几乎要鼓出眶来,里头塞满了不信邪的惊怕和没防备的慌恐!
真个是做梦也想不到!
这方才还瘫软如泥、娇滴滴任人揉搓的小寡妇,骨血里竟藏着这般刚烈泼天的狠劲!
孟玉楼背脊死死抵着冰凉的粉墙,可那双握着大剪子的手,却稳得如同生了根!十根指头因着死命用力,骨节都泛出青惨惨的白!
她死死盯着眼前这群瞬间慌了神的豺狼,声音嘶哑却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混合着血沫挤出来的:
“我!退!婚!”
“我宁愿被衙门的杀威棒活活打死!也绝不跟这禽兽走!这笔婚书,我孟玉楼——不!认!”
这声嘶吼,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震得满堂皆惊!
“真个是失心疯了!失心疯了!”
“天爷!快!快放下那劳什子!有……有话好生商量!”
“你这疯婆娘!何苦来哉!衙门口的杀威棒,六十杖下去,便是铁打的罗汉也熬成肉泥!你……你还有命么!”
杨四叔急得跺脚,声音都变了调。
他哪里是怕孟玉楼寻死?他是真怕这小贱人血溅当场,死在这厅堂里!逼死寡妇、强夺家当的恶名传扬出去,尤其还牵扯着“杨大人”那房远亲,这泼天的麻烦可就糊上身了!
更要紧的是,一旦闹出了人命,凭那李县尊素来“刮地皮”的名声——这孟氏偌大的家私,还能剩下几文钱落到他们这些族人的荷包里?
“就是!快放下!值当为了一口气把命送了么?”旁边有人跟着帮腔,声音里却透着虚,喉咙里发狠,脚下却不敢挪动半分。
杨守礼一张脸气得铁青,又惊又怒,更多是煮熟的鸭子要飞的不甘:“孟玉楼!你这作死的贱婢!还不快放下!”
孟玉楼只当耳旁吹过一阵腌臜风。
她双手死死攥着那柄寒光瘆人的大剪子,眼珠子定定地扫视着这群豺狼,脚下如同生了根,异常缓慢地、一寸一寸地,贴着那冰冷的墙壁,向着门口的方向蹭去。
满厅堂的杨家族人,竟真个被她这副不要命、豁出去的架势镇得魂飞魄散!
没一个敢上前硬夺,只怕逼得紧了,那剪子尖儿立时就要戳穿那粉嫩的喉咙!
一干人等只得虾弓着腰,你挤我我挨你,亦步亦趋地围着她,跟着她一寸寸地挪动,嘴里翻来覆去地嚎着些恐吓劝解的屁话,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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