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
但见那门楼高得戳破了天,门前石狮子张牙舞爪,活像要吃人。
门内几道影壁,深不见底,只听得里头隐隐飘出丝竹管弦、娇声笑语,恍如云端仙乐。
相府这份泼天的富贵气象,直把西门府平日里那点排场,衬得像破落户的寒窑!
来保与玳安偷偷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存了十二分的小心,慌忙把皮袄领子又往上拽了拽,只觉得这皇城根下的北风,刀子似的,比清河县里更剐肉透骨!
挨到那朱漆兽头大门下。
来保抬眼一望,心“咯噔”一下,登时凉了半截——门前戳着的几个青衣门丁,全是生面孔!
一个个挺胸迭肚,面孔板得像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生铁疙瘩,眼神扫过他们这外省来的车马,就像扫过街边碍事的臭狗屎!
上回那几个已然喂熟了、收了沉甸甸银子的熟门子,竟连个鬼影子都不见了!
玳安也瞧出苗头不对,凑到来保耳边,声音都劈了叉,带着哭腔:“保叔!坏菜了!人换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来保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后脊梁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面上却还得强撑着。
他跳下车辕,堆起比哭还难看的十二分谄笑,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对着为首那个门丁,腰弯得快要贴到地上:
“辛苦几位尊管老爷!小的们是山东清河县西门大官人府上,千里迢迢,特备了些礼仪,孝敬太师老爷他老人家寿诞,并府上各位管事老爷们赏玩。”
“求尊管老爷开开金口,替小的们通禀一声,小的们感激不尽,定有孝敬!”话里话外,已经把“银子”二字挂在了舌尖上。
那门丁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只从鼻孔里“嗤”地喷出一股白茫茫的冷气,活像拉磨的骡子:
“西门大官人?哪个犄角旮旯的土财主?没听过!这几日府里忙得脚打后脑勺,太师爷哪有空见你们这等外路客?瞧见没?各地来拜寿的官老爷车马,都快排到城门口了!赶紧的,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杵在这儿碍眼!”
话语冰冷生硬,像冻硬的石头,砸得人透心凉,一丝儿缝儿都不留。
来保心头“突突”乱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自抓耳挠腮,六神无主,忽听侧边一扇小门“吱呀——”一声响,换班的来了!
打头出来的一个,矮墩墩,圆滚滚,一张油光满面的胖脸上堆着惯熟的市侩气——不是别人,正是上回那个收了沉甸甸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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