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竟被这突如其来的“生路”撞得动摇起来。
她茫然四顾,深知自己已是无根的浮萍,除了抓住这不知是福是祸的救命稻草,还能如何?
最终,她只是如同失了魂的木偶般,对着大官人的方向,无声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那动作里,没有欢喜,只有一片认命般的漠然与空洞。
大官人目光在金钏儿身上打了个转,忽地想起一桩要紧事:“既然要跟了我去,那…她的身契文书呢?”
王熙凤笑道:“大官人放心!包在我身上!改日我亲自跑一趟清河县,保管把她的死契文书,连同…”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眼波流转,压低声音:“…您心心念念想见的‘那件东西’,一并给您送到府上!”
说完,也不等大官人再问,利落地福了一福,扭着水蛇腰便匆匆进了荣国府的角门。
巷口只剩下大官人与金钏儿。大官人居高临下,目光带着审视与不容置疑的威压,沉声道:“话已至此。你可想清楚了?愿跟我走?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主子!若是不愿…”
“此刻反悔,还来得及。”
金钏儿原本跪在冰冷的地上,心如槁木,眼神空洞。
可当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那玄色锦袍往上爬,落在那高大如铁塔般的身躯、棱角分明带着几分野性邪气的面容上时…
一股奇异的热流毫无征兆地窜过她冰凉的四肢百骸!
“唔…”她刚想开口应声,脸颊却蓦地飞起两片滚烫的红云!
那颗早已枯死绝望的心,竟像被投入火炭的残雪,“滋啦”一声,蒸腾起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带着慌乱与羞赧的暖意!
她自幼锁在贾府深宅,见过的男子,屈指可数——无非是几个元宵夜、上香日,隔着轿帘缝隙或人堆里的惊鸿一瞥。
贾府里的爷们儿?
都是些水晶缸里养着的鱼儿,琉璃罩下焙着的花儿!
或是那等敷粉熏香、面皮白净得赛过小娘子,走起路来弱柳扶风,只怕风大些都能吹折了腰。
或是些被酒色淘空了身子的老爷少爷,眼皮浮肿,脚步虚飘,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被锦绣绫罗包裹着的陈腐气。
再不就是些只会之乎者也、满口酸文的清客相公。
何曾见过眼前这般阳刚雄健、浑身散发着浓烈雄性气息的男人?
这股子野性勃发的劲儿,扑面而来,撞得金钏儿心窝里擂鼓也似。
那纤细的腰肢儿便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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