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那板着的面皮,不得不松泛了几分。
有品有权又有衔。
当下,两张白净面皮上便挤出一丝笑意,微微颔首回礼:
“西门显谟多礼了。”
大官人又满脸是笑,团团抱拳,向那周守备、荆都监、夏提刑、张团练、贺千户等人一一招呼道:
“列位大人拨冗光降,真真是给西门庆天大的脸面!寒舍今日,蓬荜生辉!快请!快请入内奉茶!”
众人便在这西门大官人导引之下,穿过庭院。
但见那正厅早已拾掇得花团锦簇,暖香阵阵,扑面而来。厅中央一张巨大的紫檀木雕花嵌螺钿八仙桌,铺着红毡毯,四周高几上摆着古铜花觚、时新盆景,当中一个铜炉,焚着上好沉速香,烟气氤氲。
西门庆满面春风,躬身延请:“列位大人、公公,请上座!请上座!”
此言一出,厅内那暖香笑语,登时便凝了一凝。
大官人一看顿时明白过来。
别看这片土地数千年朝代更迭,可这酒席的规矩,从未变过!
吃的是酒席,显的却是尊卑!
如何排定座次,在这官场宦海之中,一丝一毫也错乱不得!
众人面上带笑,脚下生根,眼风却早在那几张紫檀交椅上溜了七八个来回。
一时间,厅内鸦雀无声,几十道目光,齐刷刷都钉在了那两张空着的首席主次紫檀交椅上。
旋又都觑着西门大官人,只等他这个东道主开口安排。
诸位官场积年的老油子,面上带笑,肚里早转过十八道弯。
大官人微微一笑,心中有了计较。
这首席之位,非那两位宫里出来的两位老太监莫属!
可这位置,两位太监自己是绝不会开口去坐的——那成了什么体统,还丢了体面!
而自己也不能相请。
不管请刘、薛二位公公谁坐了首席,另一个心里怕都要长个疙瘩。
其次呢?
在座的周守备、荆都监、夏提刑,哪个品级不比自己这新上任的提刑官高?
若他急吼吼地就把两位内相捧上首席,落在这些武职上司眼里,岂不明摆着攀附阉宦。
这天下除了党争还有武官,文官,宦官三股势力,泾渭分明。
即便是大家都如此想的两位太监上座,却不能由自己口中说出。
西门大官人念头一转,心中雪亮,立时堆起谦恭,团团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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