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信所在的事务所以大胆前卫闻名,而南舟当时所在的“营缮”则以扎实的功能性和空间营造见长。两家中标,共同负责核心酒店群。
“甲方很难缠,想法天马行空,朝令夕改。”南舟回忆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弥漫着咖啡因和焦虑的会议室,“每次开会,必定是把建筑、室内、景观、甚至灯光团队全都按在一起,美其名曰‘跨界融合,激发创意’。”
最初的冲突,爆发在酒店主楼的形态上。陆信团队抛出了一个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概念:建筑是数个大小不一“透明圆筒”的叠合,立面反射天光云影,极具雕塑感和未来感。
“我当时是室内方案的主创之一,看到那个方案,我第一反应不是震撼,是头痛。那些圆筒内部空间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客房的布局、走廊的流线都成了噩梦。”
南舟说,语气里还能听出一丝当年的执拗,“我在会上没忍住,直接说,这种夺人眼球,牺牲人本体验的设计,是建筑师的自嗨。我们做的是让人松弛的度假酒店,不是用来哗众取宠的贴标签。方正的格局,合理的柱网,才是做出舒适、大气、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空间的基础。”
她还记得当时陆信的反应。那个在建筑圈已崭露头角、以才华和傲气著称的年轻男人,投来毫不掩饰的质疑和恼怒。
“南舟设计师,是吗?”他声音不高,却带着清晰的冷意,“你们室内设计师,是不是除了排列组合‘火柴盒子’,就不会别的了?建筑是空间的诗,是情感的容器,有没有一点想象力,去突破思维,去打开自己的感知?”
他的话引来甲方若有所思的点头,也点燃了南舟的斗志。“没有功能合理性和人体舒适度支撑的‘诗’,是海市蜃楼!是纸上谈兵!”
会议在激烈的争执结束。
但项目还得推进。在随后无数次的邮件往来、电话会议、以及被迫挤在同一个项目室里的煎熬中,某种变化在悄然发生。
南舟开始注意到,陆信那些看似恣意的造型背后,隐藏着对在地文化和对景框景的巧妙构思。
而陆信也渐渐发现,南舟对“方正”的执着,对材质触感、光线层次、甚至不同时间段的室内温湿度变化,都有种近乎偏执的考量。
争吵依旧,彼此都更了解对方的痛点和底线。但火药味里,开始掺杂进对彼此专业领域的惊讶,以及棋逢对手的兴奋感。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一个被甲方“扣押”至凌晨的加班夜。
方案再次被全盘否定,凌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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