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骧峪的春日,在一种山雨欲来的紧绷感中流逝。田里的秧苗已扎根返青,蒙学堂的书声依旧,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来自北方的压力正与日俱增。刘虎的大军虽因龙骧的“虚实”之策而暂缓了南下的铁蹄,却并未退去,反而如同盘旋的秃鹫,在百里之外不断聚集力量,虎视眈眈。
靖安司的探马如同走马灯般往返,带回的消息也越来越具体。刘虎正在严厉弹压内部不谐的声音,并以劫掠许诺重新凝聚各部,其南下之意,已昭然若揭。
这一日,一份来自定襄堡的加急密报,被王栓亲自送到了胡汉案头。信是高骏亲笔,字迹潦草,透着难以掩饰的焦灼——刘虎前锋三千骑,已开始清扫定襄堡外围,堡外数个依附的小寨已被攻破,屠戮一空。定襄堡本身,已被团团围困,情势危如累卵。高骏在信中直言,若无外援,定襄堡陷落只在旬日之间。
镇守使府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镇守使,不能再等了!”张凉第一个站出来,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定襄堡若失,刘虎去除了后顾之忧,下一个便是我龙骧!唇亡齿寒啊!末将请令,率步骑主力北上,与高骏里应外合,痛击刘虎前锋!”
李铮却面露忧色:“张参军,我军满打满算,可战之兵不过五百,即便倾巢而出,与刘虎三千前锋相比,亦处绝对劣势。且我军多为步卒,野战绝非胡骑对手。若离了坚城工事,在野外被胡骑缠住,后果不堪设想!”
“难道就坐视定襄堡被灭,然后等着刘虎挟大胜之威,兵临我龙首关下吗?”张凉梗着脖子反驳。
胡汉没有立刻表态,他的目光在地图上定襄堡与龙骧峪之间反复巡弋。定襄堡必须救,这不仅关乎道义,更关乎龙骧军镇未来的战略空间和北地抗胡人心。但如何救,却是一门艺术。硬碰硬,正中刘虎下怀。
“定襄堡要救,但绝非浪战。”胡汉终于开口,声音打破了僵持,“刘虎前锋三千,其意在速战速决,拔除定襄堡这个钉子。我军若大张旗鼓北上,他必以主力迎击,野战非我所长。”
他手指点向地图上定襄堡西南方向的一片连绵山丘:“但我们可以换一种打法。张参军,你依旧领兵出征,但非步骑主力。”
张凉一愣:“不派主力?那如何解围?”
“派精锐,行险着。”胡汉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你亲自率领全部一百骑兵,再挑选两百最擅山地奔袭、弓弩精准的步卒,组成一支快速反应的精悍支队。多带弩箭,尤其是那二十架新造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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