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也曾无数次的想过,倘若他们能早一点意识到那“长生试验”的成功与否,归根结底是在于看那“被选中者”的灵魂能否承受得住一国的大运。
倘若她能早一点意识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许会令她成为一个独立于鄢国国运之外的、游离的特殊个体。
倘若她不是春生门,乃至整个五大派里年岁最小的那一批弟子。
倘若她的师父和同门们能少在意她一点……
倘若她能早一些、更早一些地踏入那道该死的邪阵。
——那么,他们是不是就能早一点、再早一点的结束这堆满了骨与血的“长生试验”,她是不是也能趁机多留下她的几位故人?
但很可惜。
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倘若”。
就像楚无星当年想尽了办法,也没能阻止得了先帝和老国师他们一样。
女人想着仰头吐出了口微白的、发了浊的气,她记得那时那个才刚脱离了天真的小道士的脸总是肿的,手臂上也时常能见到些或轻或重的伤。
她想,当时那个老国师的心中大抵也是极失望的——他花费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方培养出了楚无星这么一个最合他心思的得意弟子,但这个他最得意的弟子的想法又未免太独立了些。
他满以为他的弟子即便知道了真相也会和他站在同一条路上,不想竟有他自己的坚守,有他自己的那些,在他眼中或许足称得上是“幼稚”乃至于“愚蠢”的底线。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祝岁宁抬手揉了揉自己发僵泛紧的面颊,转而一步一步地朝着她的客栈行去。
日色近暮,她该收拾收拾,准备迎接她下一批的客人们了——山中的秋色,惯来为九江府里的秋日一绝,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她那栖云山庄里面,也总要多上不少来住店的旅客。
就是不知道,今岁她还能不能碰见那几个年年都要上山赏枫的“老熟人”。
女人思索着垂下了眼睫,大堂里,那才七岁的半大丫头已然帮着厨子摘好了晚上要用的菜,正吧嗒着白日她留给她的点心,在灯边温着先生教给她的书。
方大爷特意叮嘱着要留给她的果子就放在桌边,她上前拨了拨灯芯,确认那烛光不会暗得让人眼晕,便取了块没沾过水的干抹布,跟祝今欢每日都要做功课一样的,将那挂满了一墙的水牌,一块一块地擦了过去。
被人仔细施了层清漆的水牌不惧岁月,其上写着的墨字却平素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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