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挑亮灯芯;会在她午后小憩,薄毯滑落时,动作轻柔地替她重新盖好;会在她偶尔放下针线,望着窗外高墙切割出的、狭窄的天空出神时,低声询问她是否想家,是否需要什么,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不确定。那份谨慎与珍视,如同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稍有不慎便会再次碎裂的稀世珍宝,唯恐再次失去。
夏玉溪心中酸涩又温暖,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目光中那份深藏的情愫,也敏锐地捕捉到他平静外表下,那场雷雨夜留下的、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那脆弱并非消失,而是被他更深地埋藏起来,如同一个无法愈合的、仍在隐隐作痛的伤疤,被强行覆盖上一层坚硬的、名为“储君威仪”的铠甲。而她的存在,她身上那奇异的、能安抚人心的馨香,她无声的陪伴,便是那铠甲之下,唯一能抚慰伤痛、带来一丝暖意的良药。她回应着他的依恋,用更温柔的目光,更细致的关怀,更耐心地释放着那令人心安的异香,无声地告诉他:她在,她不会离开。她是他疲惫归航时可以停靠的港湾,是他面对惊涛骇浪时心底唯一的锚点。
然而,这份在风雨飘摇中艰难维系、如同琉璃般易碎的宁静与温情,并未持续太久。深宫之中,平静的水面之下,永远暗流汹涌,杀机四伏。短暂的安宁,往往预示着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这日午后,难得的秋阳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慕容云泽难得在漱玉轩多待了片刻,似乎政务暂告一段落。他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卷摊开的《资治通鉴》,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而是有些飘忽地投向窗外那几株叶片边缘已染上淡金色的梧桐。秋风拂过,叶片沙沙作响,几片早衰的叶子打着旋儿飘落。他的眼神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仿佛透过那飘零的落叶,看到了更远、更沉重的东西。
夏玉溪坐在他对面的绣架前,纤纤玉指捏着细小的银针,针尖在素白的绢布上灵巧地穿梭。她正在绣一方帕子,素净的绢面上,一丛在风中摇曳的翠竹已初具雏形。竹竿挺拔遒劲,竹叶青翠欲滴,针脚细密,栩栩如生,透着一股坚韧不屈、宁折不弯的生命力。殿内很安静,只有针线穿过绢布的细微声响,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玉溪,”慕容云泽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带着一种山雨欲来前的沉闷,“若有一日…我不得不做一些…你不愿看到的事,甚至…会让你难过的事,你会如何?”
夏玉溪指尖猛地一顿!那根细小的银针险些刺破绢布,扎进她的指腹。一股寒意瞬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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