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无形巨手硬生生地从内部撕裂,每一个思维的微粒都在尖叫,然后又被迫塞入一个冰冷、坚硬、布满棱角的陌生模具之中,强行熔铸成一个新的形状。她清晰地感觉到,“周绾君”这个存在本身正在被挤压、被变形、被重构。属于那个十五岁少女的软弱、恐惧、不必要的仁慈与优柔寡断,如同被投入烈焰的雪花,迅速消融、蒸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近乎残酷的冷静,一种剥离了所有情感干扰的、如同精密器械般的精准计算,一种为了达成最终目的可以毫不犹豫地碾碎前方一切障碍的、冰封般的决绝。
现实中,时间似乎只流逝了微不足道的一瞬。
那个前一秒还瘫倒在地、衣衫沾染尘土、显得无比狼狈柔弱的“周绾君”,在那股冰冷洪流彻底贯通、完成初步融合的刹那,蜷缩如虾米的身体骤然停止了所有细微的颤抖。她一直低垂着的、布满惊惧的脸庞,缓缓抬起。
就在她抬眼的这一瞬间,以刘把头为首,所有堵在门口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个持棍的家丁更是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脚跟微微后挪,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危险的猛兽。
依旧是那张清丽却苍白的脸庞,五官未有分毫改变。但嵌在那张脸上的那双眼睛——那双原本总是氤氲着水汽、带着几分我见犹怜的怯意与化不开轻愁的眼眸——此刻却彻底变了!它们如同两口深不见底、连通着九幽寒狱的古井,幽暗、冰冷、死寂,再也映不出丝毫人类应有的情感波澜。所有的恐惧、惊慌、无助、哀求,都从这双眼睛里消失了,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剩下的,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近乎非人的绝对平静,以及一种如同手术刀般精准、仿佛能剥开皮囊直视灵魂本质的冰冷审视。
甚至连她周身散发出的无形气场,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本质性的变化。原本那种如蒲柳般易折的柔弱感被一种内敛到了极致、却因此更显危险的锐气所取代。她站在那里,明明身形未变,却给人一种如同一柄尘封千年、刚刚出鞘一指的古剑之感——剑鞘犹在,但那凛冽的锋芒与沉淀的血气,已无声地弥漫开来,让空气都为之凝涩。
她的目光,平静得可怕,缓缓扫过刘把头手中那面依旧对准她的、据说能照妖辟邪的蟠螭纹铜镜,嘴角的线条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那并非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洞悉了一切荒谬与虚妄后,流露出的、带着一丝残忍趣味的嘲弄。
“刘把头,”她开口,声音的音色依旧是属于周绾君的那个声线,清亮而柔和,但此刻这声音却像是被冰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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