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听起来充满了长辈真切的关切与体贴,但那“风雨”二字,从她口中吐出,轻飘飘的,却似乎带着某种若有若无、难以捉摸的深意,仿佛洞悉了什么;而那“安稳”一词,听在心知肚明、如履薄冰的周绾君耳中,却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宣告与冷酷的禁锢,仿佛在说:无论你逃到哪里,飞得多远,终究还在我的掌心,这高墙深院,便是你最终的归宿,亦是牢笼。
周绾君心头警铃疯狂震响,一股强烈的、无所遁形的被窥视感油然而生,让她几乎想要立刻逃离这间看似华丽温暖的花厅。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异样,只是将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愈发恭顺地敛衽行礼,声音细弱得如同蚊蚋:“谢夫人垂怜关怀,绾君…省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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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逃离般地回到那间熟悉的、充斥着女儿家香粉与熏香气息、却仿佛一夜之间蒙上了一层无形隔膜、令人呼吸困难的闺房,反手紧紧闩上房门,周绾君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才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般,缓缓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真正松懈下那紧绷欲断的神经。随之而来的,是潮水般汹涌袭上的、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淹没的虚弱感与一种深入骨髓、连灵魂都感到震颤的疲惫。她将脸埋入冰冷的掌心,肩膀微微颤动。周影的重创沉睡,不仅仅意味着失去了最敏锐的眼睛、最灵通的耳朵,更是失去了那份在绝境中相互扶持、彼此依偎、共同面对黑暗的温暖依靠与精神支柱。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影的镜像本源受损极重,如同被狂暴飓风肆虐过的花园,只剩下几茎残破的枝叶,只能蜷缩在她意识最深处那片相对平静的角落,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若有若无,完全依靠着她自身不断流逝的生命力与苦苦支撑的精神力,如同涓涓细流般缓慢滋养,不知何时才能重新凝聚意识,甚至……她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可能——能否再度苏醒。
更让她感到不适、恐惧乃至自我怀疑的是,由于之前为了对抗“镜魇之心”而进行的近乎透支本源的过度融合与能量倾泻,以及周影此刻的极度虚弱与不稳定状态,属于“周影”的那部分冷静到近乎冷酷、锐利如手术刀般精准、洞察细微,甚至带着一丝镜像特有非人质感的、剥离了大部分情感波动的性格特质,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上显现、渗透、交融。她发现自己时常会陷入长久的、毫无缘由的、空洞的沉默,对外界的事物反应变得异常淡漠,缺乏应有的喜怒哀乐,眼神偶尔会变得空洞而缺乏人类应有的温度,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变得前所未有的直接、功利乃至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近乎残忍的冷酷。这种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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