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扭曲间,另一个与她一般无二、仿佛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身影,缓缓在镜中由模糊至清晰,逐渐凝聚、浮现。
是周影。
她的脸色同样苍白,甚至比周绾君更甚,那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琉璃般易碎的脆弱感。她的身形轮廓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模糊、不稳定,边缘处仿佛有细微的光粒在不断逸散,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湮灭于虚无。她看着镜外那个几乎被自我怀疑逼至绝境的周绾君,那双总是如同古井深潭般波澜不惊、淡漠疏离的眼眸中,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流露出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与她同源的痛楚,有一丝仿佛早已预料到今日的了然,更有一种深沉的、浓得化不开的、难以言喻的悲哀。然而,唯独没有……周绾君此刻最渴望看到的,或者说最恐惧看到的——惊讶。
“绾君……”周影的声音依旧带着那种特有的空灵质感,却难以掩饰其中的虚弱与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耗费了她极大的力气,“你……受伤了。”她的目光落在周绾君嘴角那抹刺眼的暗红上,带着真切的痛惜。
“回答我!”周绾君完全无视了她这显而易见的关心与虚弱,此刻任何温情都像是对她理智的嘲讽。她猛地将脸更贴近镜面,鼻尖几乎要触碰到那冰冷的平面,声音尖锐得如同琉璃刮过瓷器,刺耳无比,“王启年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究竟是不是我的镜像?!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说啊!”
周影沉默了。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没有辩解,也没有安抚。只是那样静静地、深深地凝视着镜外几近疯狂的周绾君,目光深邃得像一口望不见底的千年古井,里面翻涌着周绾君无法理解、也不敢去深究的、充满了岁月尘埃与无尽故事的复杂暗流。这种死寂般的、带着沉重压力的沉默,比任何歇斯底里的肯定或否定都更令人窒息,它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周绾君的咽喉,更像是一种……无声的、绝望的默认。
“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心虚了吗?!你承认了是不是?!”周绾君的情绪彻底决堤,狂怒与恐惧交织,淹没了最后一丝理智。她猛地举起梳妆台上那个沉重的、镶嵌着螺钿的紫檀木首饰盒,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向那面映照着周影的镜面砸去!仿佛只要砸碎了这面镜子,就能砸碎这个可怕的真相,砸碎这个正在侵蚀她存在的“东西”!
“小姐!不要!!”紧随其后冲进来的冬梅看到这骇人的一幕,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脸色瞬间惨白。
就在那沉重的首饰盒带着呼啸的风声,即将猛烈撞击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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