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被爹娘那么一说,弦突然松了,倦意就像潮水似的涌上来,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他干脆往地上一坐,背靠着牛棚的木柱,把草帽摘下来扇了扇。牛棚里弥漫着干草和牛身上的腥气,平时觉得难闻,此刻却让人踏实。至少在这里,不用假装没事,不用解释那些说不清楚的怪事。
黄牛在他身边卧下来,庞大的身躯像堵暖烘烘的墙,把他护在里面。林凡伸出手,摸了摸它脖子上的鬃毛,硬邦邦的,却很顺滑。他想起小时候,爹牵着牛去耕地,他就坐在牛背上,黄牛走得慢悠悠的,颠得他晃来晃去,能晃着晃着就睡着。
“你说,那东西今晚还来不?”林凡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声音轻得像梦呓。
黄牛没回答,只是鼻孔里喷出一口气,带着点潮湿的热气,落在他手背上。
月光从牛棚顶上的破洞漏下来,在地上投下块不规则的光斑,像块打碎的银箔。风从破洞里钻进来,吹得干草“沙沙”响,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又很快静下去。整个村子都睡了,只有他和这头牛醒着。
林凡的眼皮越来越沉。他盯着地上的光斑,看着它慢慢移动,像个无声的钟。白天的争执、爹娘的不信、蛇影的青灰色眼睛、大黄牛愤怒的鸣叫……这些画面在脑子里转着转着,就变得模糊了。
他往黄牛身边靠了靠,把脸贴在它温热的侧腹上。牛的呼吸很沉,“呼哧,呼哧”,像个老旧的风箱,带着规律的节奏,反倒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有你在,它不敢来……吧?”他嘟囔了一句,声音已经含混不清。
黄牛又“哞”了一声,这次更轻,像是在说“睡吧”。
倦意彻底淹没了他。林凡的手滑落在干草上,眼睛慢慢闭上,连最后一丝警惕也松了。这是他这两天来,第一次彻底放下心防——好像只要靠着这头牛,那些冰冷的影子、诡异的声响,就都钻不进来。
他睡着了。
没做噩梦。梦里没有土路上的血,没有蛇影的冷笑,只有一片暖烘烘的 darkness,像小时候趴在爹的背上,稳当,踏实。偶尔有轻微的晃动,像黄牛在调整姿势,却没吵醒他,反而让他往更暖和的地方缩了缩。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天还没亮,牛棚里依旧黑漆漆的,只有破洞漏下的月光更亮了些。黄牛还卧在身边,呼吸均匀,只是头微微抬着,耳朵竖着,像是醒着。
“咋了?”林凡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黄牛没叫,只是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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