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夷脑海里止不住地翻涌起往事。
“砚修听话,这位刘叔叔今后就是你的师父。”谢时雍推着谢砚修到了刘诚身前,“刘将军威名从前你也是听说过的,爹平日里忙,没有机会带你出门,眼下你便跟着师父离开京城,正好游历一番。”
谢明夷那时还叫砚修,他父亲让人给他算了生辰八字,说他命里缺土,给他起了砚修这个名字。
谢砚修看了看面前魁梧的刘诚,他出生时已是新朝,自然是没见过刘诚当将军的样子,可他曾听旁人说起,刘将军应该……很是凶恶。
朝廷里都知道,刘诚和谢时雍政见向来不一,交情更是半分没有,刘诚是个粗人,骂起人来像个阎王,小谢砚修听说刘诚和他父亲曾因为对敌之策不一差点当众打起来,长枪都要抵着人的眼睛了。
于是那天谢砚修看着面前这位“刘叔叔”,一时喊不出这么亲热的称呼来,他喉中干涩,只姿态端正地给刘诚行了个礼,干巴巴地喊了一句:“师父。”
刘诚那时已经离开朝廷不做官了,但离开朝廷的他反倒多了几分洒脱肆意,从前溢于言表的那些凶煞之气内敛于胸,让他粗犷中添了许些沉稳。
刘诚不便在孩子面前说及不吉利的话,他只沉默地骂了一句:“这朝廷,我看你也别呆了。”
谢时雍无奈地苦笑了声,随即岔开话题,“砚修就交给你了。”
谢砚修有些奇怪地看着父辈们寒暄,那时候的他绝对想不到,此次离开京城,十几年的分别就成了永诀,他自此再也没有父亲,谢家……也不复存在了。
刘诚那日之后一言不发地拉着谢明夷悄悄离京,甫一出京便日夜兼程一路狂奔,一日都未曾停歇。
谢家的血雨腥风来得很快,谢将军一朝获罪,保家卫国的将军成了乱臣贼子,但满门抄斩的命令还未下来,京城里先起了乱子。
那夜月色黯淡,京城里的人家门户紧闭,满街的军队甲胄震响,人人都说谢大将军反了、谢大将军逼宫了。
太子殿下亲率亲卫,在宫门口将逼宫的谢时雍斩于马下,黎明之前,宫门口流血遍地,朝廷终于屠尽了反贼。
不过一夜之际,一代名将朝夕陨落,世代忠良的将门谢家,此后再无人提起。
谢明夷已经离家整整十一年了。
史书中封存的往事成了他心底头不敢触及的痛楚,他自小勤勉,每日拖着长剑一遍又一遍地倒下又站起来,他拼了命一样让自己长成一个大人,他将自己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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