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桦没接话,走到一处废弃的老码头边,蹲下身,手指拂过石缝里枯黄的杂草,眼神专注,不知在想什么。
司齐则掏出小本子,记下“湖风带腥,芦苇枯黄,老码头木桩腐烂,有白鹭单脚独立”。
晚上,借宿的老乡家点了煤油灯,火光摇曳。
三人围坐喝着滚烫的土茶,听主人家讲古早的传说——“这湖底沉着条龙,早年间发大水,还能听见龙吟哩!”
陆浙生听得两眼放光,直嚷嚷要编进馆里的新戏里。
余桦默默听着,偶尔问一句细节,眼神在昏暗中亮得惊人。
司齐则一边记“龙吟”的梗,脑海中不由浮现了一句古诗词,“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一边琢磨这传说能不能化用到哪个故事里,思绪化马,信马由缰。
采风第三天下午,三人正爬上鹰窠顶,气喘吁吁地俯瞰湖海全景,山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夹杂着呼喊声。
“余桦!余桦同志在不在上面?”是文化馆通讯员小王的声音,带着十万火急的腔调。
三人对视一眼,心下诧异。
赶紧下山,只见小王满头大汗,扶着车把直喘粗气:“快!余桦,馆长让你立刻回去!你投稿的那篇《星星》,燕京来信了!《燕京文学》编辑部的!让你去燕京改稿!”
“《燕京文学》?”陆浙生先惊呼出来,眼睛瞪得溜圆,“燕京的大刊物啊!余桦,你小子行啊!”
余桦愣在原地,脸上惯常的平静被瞬间击碎,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恍惚。
随即,眼底像有火苗“噗”地燃了起来,脸颊也泛起微红。
他接过小王递过来的牛皮纸信封,手指有些发颤地摩挲着上面的地址。
司齐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燕京文学》!
这名字如雷贯耳,那是真正通往全国文坛的中心舞台。
他看着余桦,文化馆的“凤雏”要发达了?
要成为大作家了?
文化馆的卧龙先生怎么办?
卧龙还是卧着吧,卧着舒服……
果然还是卧龙先生更适合我啊!
凤雏就是不够沉稳,天天想着凤临九霄!
“走走走!赶紧回去!”小王催促着。
余桦回过神来,对司齐和陆浙生露出个歉意的表情:“对不住,扫了大家的兴。”
“这说的什么话!正事要紧!”陆浙生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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