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稳,字迹要工整,不能有涂抹,更不能有错别字。
一开始还好,带着作品诞生的余温,誊写得还算顺畅。
可随着时间推移,手臂开始发酸,手指被笔杆硌得生疼,眼睛也因为长时间聚焦在小小的格子里而干涩发花。
最难受的是腰和背。
保持一个姿势久了,就像生了锈的铰链,稍微一动就嘎吱作响,酸胀难忍。
他不得不写一会儿就站起来活动一下,看着窗外发呆,或者对着墙壁上那些还没撕掉的、写满灵感碎片的小纸条出神。
那些曾让他兴奋不已的“密码”,如今都已化作这厚厚一摞稿纸上的墨迹。
陆浙生有次探头进来,看见他弓着背、咬着牙、一笔一划跟稿纸较劲的样子,咂咂嘴:“我说齐子,你这是练字还是受刑呢?我看着都累。”
司齐头也不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比受刑还难受……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终于,在第五天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正好照在最后一页稿纸的最后一个句号上。
司齐放下笔,长长地、带着颤音地呼出一口气,感觉那口气把积攒了五天乃至数月的疲惫都带出来了一点点。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右手的手指,僵硬、微肿,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握笔的虎口处甚至磨出了一层薄茧。
他苦笑着甩了甩手,那手似乎暂时不听使唤了,写自己的名字恐怕都会抖。
但看着桌边那两摞(他特意抄了两份)码放得整整齐齐、用牛皮纸仔细包好的稿子,一种混杂着巨大解脱感和些许茫然的情绪涌了上来。
像是送走了自己精心养育、却终于要离巢远行的孩子。
他找出早就准备好的两个大号牛皮纸信封,用工整的字体写下地址。
一个,寄往燕京,季羡霖先生收。
这是汇报,也是一份答卷,同时也是一份请教。
他不知道季先生是否还对那个在长春会议上提了许多“古怪”问题的年轻人记忆犹新,更不知道先生收到这厚厚的稿子会作何想。
是觉得孺子可教,还是嫌他太过冒昧?
心里有些忐忑,但更多是一种“任务完成”的轻松。
无论结果如何,他总算没有辜负那封信的鼓励,把自己想写的、能写的,都倾注其中了。
另一个,寄给《寓言》杂志社的主编金绛(并非投稿)。
金绛先生对他颇多照顾,对他这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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