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山请来公冶山,把父亲的遗体入殓了。院子里搭了灵棚,老亲少友都来帮忙料理后事。守灵的时候,乡亲们坐在灵柩前的长条板凳上闲唠,追忆金四迷糊生前孝敬老人、从事生产、响应上级号召的那些往事,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而最让姚老美引以为自豪的,还是他和金四迷糊一起支援抗美援朝的经历:“我和四迷糊是1950年12月中旬响应东北人民政府战勤动员,报名参加了县里组织的民工担架队。当时我们在一组,冒着枪林弹雨,扛弹药,背伤员,翻高山,过大河,手掌磨出一层又一层茧子,肩膀磨出一片又一片血泡。那战场,真是炮弹不长眼睛,有的队员就在眼前像稻捆子似的倒下去了……”听得人们一阵又一阵唏嘘。
“说来话长啊!”张铁嘴儿讲起了金家的来历,“老金家起初是在哈尔滨香坊种地谋生,大瘟疫那年冬天,家族中有个木匠传料子染了病,到家当晚就死了,吓得家人扔下五墒冬小麦,赶两挂大车连夜出逃。到了大罗密,长房家的奶奶死了,临时埋雪里并做记号,后来去找却未找到。起先到咱这一片,金家十口人住河东,后到河西,落脚在葫芦沟金家甸,盖了大三间房子。那时候的金家甸分布着十几个泉眼,泉眼旁住有七八家,沟塘野地有成片的倒栽柳。当时租老孟家的地种,一墒地交一石租。这一石租是啥概念呢,一石十斗,一斗十斤,等于现在一百斤。除了租地种,金家年轻的劳力都靠出外打零工养家。这金家老一辈有六个男丁,人称金家六棵树,金松、金槐是金长富那一支,金榆、金杨、金柳、金柞是金长贵这一支,这金杨按大排行第四,小排行第二。”公冶山接话说:“老金家坟地就在金家甸子,那是块鹰地,阳坡东南向,金家坟地在右膀子位置,风水不错。最上头的坟是书山他太爷金粟,是影葬;往下埋是金长富、金长贵兄弟俩,给金长富顶脚的是金松,金槐因为是土改后横死的没有入祖坟,金柳无儿无女也没入祖坟,如今给金长贵顶脚的就该是金杨了,而且金杨说两个媳妇,将来还得一马双跨三人合葬。”公冶山说:“钱老牤他爷爷的坟也在鹰地,正埋在鹰腿位置,所以后代出了蛇皮身子。”众人听了,又附和一番。
这时候,黄士魁代表大队来追悼亡人,人们忙给闪开了场子。几乎所有在家的党员都夹着黄纸卷来了,十六七人站一排鞠躬吊唁,金书山和鬼子漏在棺材槐头两侧鞠躬还礼。黄士魁说:“考虑到老人家曾参加过抗美援朝民工担架队,还为国家培养输送了非常优秀的英雄儿子,大队决定为老人家开追悼会。我们觉得老人家应该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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