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烟圈儿,用食指往烟圈里捅了一下:“跟你说个正经事儿,南大排有一块地,不足两垧,人搬县里了,我寻思那是一块一等好地,应该把你那两块边角二等地串换一下,不知你愿意不?”任多娇的脸子仿佛一下就雨过天晴了:“亏你还惦记着我,那能不愿意嘛。”这时,张嘎咕进了店里,晃着大脑壳说:“那暂来一趟了,推不开门儿。”任多娇说:“那暂点点货,你买啥?”张嘎咕一边掏钱一边狐疑地说:“点货?也没进货呀?买糖球子。”黄三怪笑说:“点点破烂货。”说完往脚下弹弹烟灰,起身走到门口,回头说:“放心,那地准给你串成。”
夜幕低垂,村中心大道那一排路灯亮了,朦胧的灯光透过树枝,把枝枝叶叶描画在沙土路上。铁匠修理铺房门大敞四开,捅旺的一膛炉火辉映着金铁匠和张嘎咕忙碌的身影。几声手锤引领,几声大锤紧随,师徒二人配合默契,趁热锤打着烧得通红的铁器,那叮叮当当声如同一曲打击器乐一般。
梁石头从舅舅家出来,路过铁匠铺,听身后一声叫唤:“你给我站住!”那是黄得贡恼怒的声音,梁石头冷丁一回头,一个女人从旁边闪了过去,接着一个男人呼呼哧哧追过来。眼看要撞上,梁石头闪身躲开,趔趄了两下在街边站定:“姨姥爷,你这是干啥呀?”黄得贡气喘吁吁:“快,帮我抓住那个兔崽子。”见石头没有反应,冲那个女人跑的方向扯着脖子骂,“你个小老婆,是哪股熊汤揍出了你!”那女人站在不远处双手掐腰越骂越起劲:“你个老杂毛,你倒是追呀,累死你也追不上,追上我就喂你两口。”
铁匠铺里的叮当声停了,小卖部、豆腐房的门都呯呯作响,附近的一些人闻声都跑出来看热闹。原来是曹丹跟公爹打了起来,她的妯娌赵丽也过来看笑话。众人纷纷议论,说黄得贡的两个儿媳妇都拿得出,都不是善茬子,说大儿媳赵丽喜欢在背后装枪,老儿媳曹丹爱在前沿打枪放炮。
黄夺二十五岁那年,杜春桂给他寻了赵赔本闺女赵丽,拉饥荒将赵丽娶进了家门。饥荒还没有还完,又张罗给黄耷订婚娶亲。黄得贡说:“老长,你让大仙看看老驴能娶个啥样媳妇?”杜春桂现出一副傲慢的神态:“这不用着急,早在我心上了,她高个,白脸,大眼,有文化,跟老驴岁数一样,距咱这远不过三里,方向在东南……”可是,与杜春桂预言正相反,黄老驴娶了曹丹,媳妇个头矮,脸黑,小眼睛,斗大的字认不了一筐,比黄老耷还大两岁,距这儿四十里,方向在西北。于是,黄得贡又骂老婆吹牛:“你那话没个准儿,往后可不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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