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将铜钱揽在空拳里摇晃起来。公冶山将摇过六次的结果一一记下,并写出干支、神煞、本卦、变卦等相应文字,一边写还一边自语:
独发易取,乱动难寻;先看世应,后审浅深。
仔细看了半晌,冲二禄瞭了一眼,皱起眉嘶嘶两声:“哎呀,卦不好啊!”二禄心里一惊,怯怯地说:“怎个不好法?你只管直白说,说啥样都不怪你。”公冶山犹豫了一下,身子靠在炕柜门上,反复说:“凶卦,少有的凶卦!”用手指点着作业本上的字迹,解释道:“本卦艮宫,风山渐,归魂;变卦乾宫,天山遁,午未空。官鬼与日辰冲为暗动,虽临月旺不为日破,却怕岁破,逢岁破必有大凶之事。卯木也是灾煞,年日的灾煞大小同集,三煞的力量不可忽视。金是忌神旺,水是原神伏于绝地,又被动爻克,也是凶象。未土动爻,乃是岁君的后二辰,是吊客星;又未土是墓库动,化午火,此象所示必然是归葬。总而言之,这卦官鬼不平安,随鬼入墓凶,可断大难临头,必消亡恶果。”
卜灵芝在一旁发现二禄神色有些诧异,用胳膊肘拐了自己男人一下,提醒道:“说这么邪乎,你可别吓着他。”二禄有些心神不宁,央问道:“可知道这大难啥时来?”公冶山直视着二禄的三角眼:“我这个人向来嘴黑,不说清楚心里也是不安。这卦凶象多露,恐劫数难逃,应期必快,就看你的造化了。”二禄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哆嗦着手问一声:“可准?”公冶山嘴角轻蔑地抽动了一下,随即摇头晃脑地说:“算卦历来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卜灵芝给二禄宽心说:“只当是扯闲篇,你别太当真。”二禄内心忧虑重重,叹口气问:“可有什么法子破?”公冶山摇摇头说:“人会算命却识不透心,人能治病但治不了命。古人云,寿夭有命,富贵在天;人之善恶,通天达地。人活在世,要与人为善,不能随心所欲。”见二禄伸手掏钱,摆摆手说,“下下卦分文不取,你只管回吧!”
卜灵芝送二禄到院子里,宽慰道:“这算卦呀,十人断十个样,就一人断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他现在是一阵糊涂一阵清醒的,可不像年轻时有准头了!前些日子,张老赖家丢牛了,找他算就没算对。他现在说话可没边儿,你可别听他瞎铺排,别放心上。快回去吧,你看这天阴的邪乎,可别挨浇。”
她回屋没好眼色地瞪了公冶山一眼:“你咋瞎作派呢,若是不准,看你不瘪茄子。”公冶山笑笑说:“我是照卦理实话实说,对这种不义之人还客气什么?”卜灵芝说:“你不说那仕途有望、小利可图,专说大难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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