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沙瑞金和宁方远在祁同伟的陪同下,穿过被省厅警员迅速、有序分开的记者人墙,步入君悦酒店大堂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片刻。闪烁的警灯光芒透过玻璃门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大堂内原本低沉的忙碌声骤然一静,所有警员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体,目光恭敬地投向这两位汉东省的最高领导者。
沙瑞金面色沉静,目光扫过被控制得井然有序的大堂,最后落在了休息区。那里,李达康独自一人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微微低着头,身影在明亮而冷清的灯光下,竟显出几分与往日雷厉风行截然不同的萧索。
宁方远的脚步也微微一顿,目光在李达康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与沙瑞金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没有胜利者的张扬,只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平静,以及一丝处理棘手事务的审慎。两人都没有说话,迈步朝着休息区走去。
祁同伟敏锐地察觉到了氛围的变化。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宁方远。宁方远几乎没有明显的动作,只是几不可察地轻轻颔首,目光朝大堂其他方向示意了一下。
祁同伟立刻会意。他知道,接下来的谈话,是属于这三位汉东顶级大佬之间的,不需要,也不应该有任何旁人在侧。他立刻停下脚步,转身,对身后的王绍、以及沙瑞金和宁方远的秘书、还有不远处肃立的省厅各级干部,做了一个清晰而果断的手势——后退,远离休息区。
众人心领神会,立刻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大堂的边缘、前台附近,确保绝对听不到休息区任何低声交谈,但又能随时响应召唤。整个大堂中心区域,瞬间变得空旷,只剩下那三张沙发,和坐在上面的三个人。
沙瑞金和宁方远走到休息区,在另一张长沙发上并肩坐下,与李达康隔着那张宽大的玻璃茶几。茶几上还放着祁同伟之前喝过的半杯茶,已经凉了。
没有人先开口。空气仿佛凝滞了,只有中央空调发出极其轻微的送风声。这份沉默,比任何质问或斥责都更有分量,它代表着局势已定,代表着无需多言,也代表着最后一点体面正在被无声地剥夺。
李达康终于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色灰败,往日的锐利和强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空洞的颓然。他的目光在沙瑞金和宁方远脸上慢慢掠过,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辩解?愤怒?哀求?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无尽涩意的叹息。
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而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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