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夫微微撇了头,眼角余光看着这个妇人瘦削的身影背着那么重的麻袋进去,不由叹了口气。
林家的小女儿自小聪慧伶俐,自己往山里采药时曾住在她家,不管教什么,说上几句,便记得牢牢的。
若是个男子,以这样的天分,学医自然是最好的。
林郎中是最为守旧不过的一个人,信奉家里吃饭的手艺,传男不传女。
就算林家大郎于医术一道没什么天赋,也日日在他的棍棒之下艰难学习着。
而这个看上两眼就能摸出里头门道的闺女,却被他死死防着,只肯教授一些粗浅的草药知识。
饶是如此,林素娘嫁人后还是靠着那点子粗浅的知识把日子过了起来。
真可惜了——
林素娘采挖炮制的药材,在杨大夫这里一向是以最高的价格收的。
“这郁金收拾得干净,你于这医术一道,比你兄长是有天分得多。若你是在县里就好了,说不得可以帮我瞧些妇人病症,在我这里做个医女。”
杨大夫略带着几分遗憾地对林素娘说。
“那杨大夫可是要少了好些山里的药材收了。”林素娘笑弯了眼,杨大夫向来看得起她,在他这儿,她才觉得自己不用一直紧绷着。
林素娘舍不得自己和二桩辛辛苦苦为小石头打拼下来的那份家业。
那个院子,自己带着小石头一走,吴婆子定会过来蛮横占了去。
而且来到城里,吃穿住行睁眼就是要钱,又不能去山里采药,短了进项。
若是这医女好做也罢,要是不好做,那才是断了自己母子二人的退路。
是以饶是杨大夫说了几回,林素娘也只装作听不懂,含混过去。
接了银钱,谢过杨大夫,林素娘去买了米面和盐巴,又去当铺门口买了别人当了死当的旧棉衣,虽是补丁摞补丁的,到底厚实。
想了想,她去了西市,割了三两瘦肉,又挑拣了根丁点儿肉丝儿都没有的棒骨,才紧赶慢赶的去了县里南头儿杜老爹停放牛车的地界儿。
“哎哟,林寡妇,这家里有了男人就是不一样嘛,连肉都舍得买了。”
杜老爹的侄子杜二狗吹了声口哨,语气轻浮地打趣着林素娘。
“关你娘的屁事。”林素娘剜了他一眼,骂道。
自打孙二桩死了以后,这样轻佻的调戏她已经不知遇过多少次,先开始她面皮嫩,只作听不见。
但是这人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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