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浮现激动感佩之色。
“抚台教诲,下官谨记。”
薛淮却神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继而道:“抚台容禀,下官手中所握罪证,非只几份诉状。刘家子弟多行不法之举,人证物证无比确凿,刘家联合郑、白、葛等大族,操纵两淮各地物价低买高卖,谋夺他人田产基业,勾结盐枭贩卖私盐,桩桩件件皆可查验核对!此外还有一事,抚台或许不知,就在方才有扬州本地四十余家商户,他们原先受刘家等大族胁迫助纣为虐,而今弃暗投明联手检举刘傅等人,谭知府正在府衙受理他们的告发!”
“薛同知你……你血口喷人!”
刘傅脸色瞬间惨白,指着薛淮的手剧烈颤抖,声音尖利却透着一股心虚的恐惧。
许观澜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那几十名盐商的倒戈确实是当下最麻烦的问题。
陈琰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薛淮的陈述条理清晰且底气十足,让他无法再轻易以“意气用事”之类的借口搪塞,但他今日前来不光要保住刘家,更不能让薛淮破坏即将举行的认窝大会,总之必须要将这件事平息下来。
“薛同知!”
陈琰加重语气,肃然道:“官府办案需讲究程序,你今日调动兵丁围攻乡宦已近僭越。本官看在你初衷不坏的份上,不追究你的责任,然而此事关系重大且牵涉甚广,非你扬州府衙一地可决!”
薛淮微微仰头道:“下官斗胆,敢问抚台此言何意?”
陈琰扫视众人,正色道:“自即日起,所有关于盐务舞弊、盐商纠纷之案,包括刘家在内所涉诸事,移交江苏巡抚衙门统一受理。薛同知,你专心协理扬州政务,维持地方安定即可,谭知府处本官自会行文。所有涉案人证物证,即刻封存移交巡抚衙门。”
这一招釜底抽薪让许观澜和刘傅眼中同时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尤其是许观澜大感轻松,他没办法强行干涉扬州府衙的决定,此番带兵前来阻拦少不得被御史弹劾,只是相较于刘家隐藏的秘密,他宁肯被弹劾几次。
好在陈琰及时赶来,他以巡抚的名义直接夺走这桩案子的处置权,薛淮根本无力反抗,即便他背景通天,当下亦没有任何本钱抗衡堂堂巡抚。
“至于你们两位——”
陈琰转向许观澜和刘傅,肃然道:“盐运司务必全力配合巡抚衙门的调查,而刘傅及刘府上下,在巡抚衙门正式传唤之前,不得离府半步!”
二人连忙恭敬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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