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惹是生非之人,虽说一直居于深宅,但只要薛淮回到这里,她都已将一切料理得妥妥当当。
一股疲惫感悄然袭来,连续几个月的高压与算计,以及尘埃落定后的空虚感,在这温热的汤羹和女子带着羞意的关怀面前,薛淮竟奇异地得到了些许抚慰。
他想到离开京城之前,母亲崔氏拉着他的手,轻声叮嘱道:“淮儿,你自小性子便倔,一心扑在圣贤书上。如今你大了,为娘知道你心中自有丘壑,然而身边也得有知冷知热的人才行。墨韵稳重懂事,是个好孩子,此去江南山高路远诸事繁杂,让她照顾你起居,我也能安心些。”
那时他只含糊应下,心思全在前程与抱负上。
“少爷?”墨韵见他端着汤碗似在出神,便轻声唤道。
薛淮回过神,将空碗递还给她:“汤很好,有心了。”
“少爷喜欢便好。”
墨韵浅笑应着,伸手接过汤碗,这时薛淮留意到她指尖有一个小小的针眼,大约是晚间做针线时不小心扎到的。
“墨韵。”
薛淮的声音沉静温和,却带着一种少有的专注。
“婢子在。”
墨韵心头一跳,只觉得这声呼唤与平时不同,本能地站直了身子,不敢看他,却又忍不住抬眼。
薛淮的目光清晰地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几乎不易察觉的复杂:“你今年十九了吧?”
墨韵俏脸微红,她知道这个年纪在丫鬟里已经不算小,许多人家的大丫鬟到这个年纪,若非放出去嫁人,主家便会做主给个名分,当下只敢垂首应了一声。
薛淮缓缓道:“你和我同龄,来我家也有七八年了,从小便在家中做事。虽说薛家从不苛待下人,但你这些年的辛劳有目共睹,如今又一路舟车劳顿跟着我南下扬州,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帮我打理琐事,辛苦你了。”
“不……不辛苦,伺候少爷是婢子的福气。”
墨韵的声音微微发颤,一时间几难自制。
书房里安静得只剩下烛花偶尔爆裂的轻响。
薛淮稍稍沉默,而后沉静又清晰地问道:“此番离京之前,母亲可曾同你说过什么?”
这简简单单一句话落入墨韵耳中,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巨大的涟漪,她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瞬间明白薛淮的意思,浓烈的羞涩猛地冲上心头,让她的脸庞烫得如同着了火,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身体更是僵硬得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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