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一丝不苟的乌纱帽,到那身合体平整的官袍,再到他那张俊逸的面庞,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但当初在京中的冷峻棱角,似乎被包裹上一层温润却更加坚硬的玉质。
“免礼。”
姜璃忽然觉得喉咙有些痒。
薛淮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
和一年前相比,姜璃似乎瘦了一些。
某种角度而言,她和徐知微有些相似,两人都是清冷的性子,不过姜璃的冷带着凛然不可犯的矜贵,而徐知微的冷更偏向于雪中红梅的冷艳。
千里旅途的劳顿并未折损姜璃那份仿佛与生俱来的盈盈贵气,反倒让她精致的脸庞轮廓显得愈发清晰,犹如精心雕琢的上好冷玉。
那双如同寒潭一般的眼眸,此刻正定定地看着薛淮,一如往日般沉静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薛淮却从这眼神中感受到些许疏离。
空气只是凝滞一瞬,却仿佛过了许久。
“薛淮。”
姜璃率先开口,语调带着惯有的居高临下之感:“一年不见,你看起来风采更胜,这扬州的风水果然养人。”
薛淮的姿态恭谨而无可挑剔:“殿下说笑了。扬州政务繁杂,臣丝毫不敢懈怠,唯恐辜负陛下厚望。”
姜璃微微扬了一下眉梢,显然能够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走到一旁坐下,然后对薛淮说道:“坐吧。二娘,看茶。”
苏二娘应下,亲自奉上两盏香气氤氲的碧螺春,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薛淮道谢落座。
姜璃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要见到的重逢之景,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这种距离感刚刚好。
那日苏二娘对她说的话,她切切实实地听了进去,无论她对薛淮是否有意,始终该注意盟友之间的分寸。
沉默悄然蔓延。
薛淮刚要开口,姜璃便先他一步说道:“去年我说过扬州是你的福地,现在看来我所言非虚?”
何止是福地?
薛淮来到扬州一年,便已获赐一袭斗牛服,在他这个年纪算是前无古人后难有来者。
他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承蒙殿下吉言,臣来扬州确实获益匪浅。不过此间种种非臣一人之功,若无伍军门、石臬台、黄运使和谭知府等人鼎力相助,臣多半会是寸步难行。”
听到薛淮有意加重语调的“黄运使”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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