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
“思虑过重?”
天子摩挲着指间的扳指,沉吟道:“太子身为储君,心怀社稷乃是正道。然国之根基首在稳重,思虑过甚易生犹疑,举止过谨恐失威仪。皇后当多提点于他,持中守正方为长久之道。”
卫皇后心中的古怪愈发浓厚。
天子这番话虽是敲打,相较于往日的敷衍却多了几分真意,她不至于分辨不出。
她这一年多来听到不少风言风语,比如天子对太子已经不喜,或有易储之心,而太子的处境确实有些艰难,尤其是天子有两次当着内阁大学士的面指出他的不足,这让太子内心无比煎熬。
身为六宫之主,卫皇后除了私下里宽慰劝勉太子几句,其余能做的事情并不多,因为她知道天子最忌讳后宫干政——虽然景仁宫那位柳贵妃没少帮五皇子代王出谋划策。
卫皇后将这些心绪压下,面上愈发恭谨温婉:“陛下教诲,臣妾定当铭记于心,并寻机开导太子。太子素来纯孝仁厚,只是年轻识浅,难免思虑不周。有陛下天威在上,亲自督率教导,又有朝中股肱之臣忠心辅佐,想来他定能领会圣意,不负陛下期望。”
天子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继而看向皇后道:“朕听说前些日子,礼部尚书郑元的老母亲做寿之时,楚王府送去的贺礼颇为不俗?”
这话题跳转得毫无征兆,饶是卫皇后心机深沉,一时间仍感讶异。
楚王姜显乃已故陈妃所生,卫皇后曾抚育他三年有余,姜显成年之后封王开府居于宫外,亦不怠于请安孝敬,对卫皇后依旧恭敬如初。
此刻天子特意提及楚王给礼部尚书送礼之事,对于卫皇后而言是一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
短暂的沉默过后,卫皇后愧然道:“陛下恕罪,这是臣妾给显儿出的主意。显儿的正妃一族与郑尚书同宗同源,若是刻意撇清关系反倒不妥。只是显儿这孩子素来洒脱豁达,臣妾未曾料到他竟然出手如此大方,竟然惊动了陛下,这全是臣妾的过错。”
天子幽深的目光落在卫皇后谦卑恭顺的面庞上。
距离工部窝案已经过去一年有余,靖安司仍旧未曾查出揭开盖子的幕后主使,这仿佛已经成为一桩悬案。
天子怀疑过很多人,包括身边的卫皇后,但始终缺乏有力的证据,关键在于若从结果倒推来看,那桩案子最大的获益者其实是薛淮,然而薛淮不可能有这样的实力和手段。
片刻过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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