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纨绔子弟能有多大的影响力?难道桑世昌会因为一个儿子就放弃漕帮的百年基业?”
宋义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盐漕之争归根结底是利益之争,盐商们每节省一笔出项,漕帮就得损失一笔进项,双方的矛盾始终无法调和。
以前是盐商们默认和忍受漕帮的吸血,现在他们有了薛淮和盐协作为底气,不愿意再让出那部分利益,漕帮能够接受这个结果?
就算桑世昌愿意为了儿子让步,漕帮其他长老、管事和底层帮众愿意么?
一念及此,宋义正色道:“部堂放心,下官今日再去找桑世昌阐明利害,倘若漕帮还想维持以前的好日子,这次他们必须出力。”
“嗯。”
蒋济舟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两件事你要亲自安排。其一是这段特殊时期内,漕衙必须照顾好淮扬段下层胥吏和漕工们的生计,可以给他们发放一些米面盐油,要保证我们内部的稳定,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宋义连忙应下。
蒋济舟徐徐道:“第二件事,盐商们并非铁板一块,先前我让你不要扩大打压的范围,便是要从对方内部入手。如今他们正是斗志昂扬的时候,继续打压只会让他们抱得更紧。我们稍微放松一些,有些人自然就会心疼陡然增加的经营成本,然后再拉拢动摇那些人,让盐协内部出现分裂。”
宋义双眼一亮,赞道:“部堂高明!”
堂内沉肃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蒋济舟神情复杂地笑了笑。
薛淮的成熟和理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让他很难想象对方才二十岁出头,尤其薛淮这次的应对堪称官场手段的典范,从始至终都隐藏在幕后,利用一招不进反退把漕衙架在火上烤。
倘若伍长龄也有这样的手腕和城府,何至于被他死死压制住?
蒋济舟按下心中翻涌的思绪,轻声道:“这场风波可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切不可大意,尤其是下面的官吏要始终把握好分寸,所以你得多操心一些,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是,部堂。”
宋义恭敬地应下,又斟酌道:“下官担心此事闹到朝堂之上,会让薛淮达成心愿。”
“你是说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为让两淮盐商们可以自行组建船队继而涉足漕运?”
蒋济舟稍稍思忖,点头道:“这确实很像薛淮的行事风格,也能解释他为何要组织那些盐商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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