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但是众位高官比较熟悉天子的性情,如何不知欧阳晦这番话才是真正的杀招。
他点出了蒋济舟这封奏章最大的问题,那便是将原本可控的地方矛盾捅到中枢,逼得天子做出决断。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漕运衙门的处境还没到万分危急之时,说到底两淮盐商与漕运割裂只为自保,毕竟谁也经不起漕衙的刻意针对,否则他们不会平白增加自家商号的货运成本。
换而言之,蒋济舟有更加合适的手段应对此事,而他将盐漕之争的影响扩大化,甚至直接交给中枢处理,无非是因为他知道漕运的重要性,笃定朝廷承担不起运河动乱的后果,所以选择这种最简单最省事的法子——只需天子一道圣旨申饬薛淮并且解散两淮盐协,这场风波自然就会平息。
然而……朝堂之上哪个不是人精,谁会看不出他这点小心思?
漕运关乎国本不假,但是你敢把天子架在火上烤,无疑是自寻死路,当今天子若有那等胸怀雅量,宁珩之也不至于处处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吏部尚书房坚心思翻涌,他敏锐注意到天子此刻的沉默暗含深意。
身为执掌百官考评大权的天官,房坚素来不愿牵涉朝中宁党和清流之争,他真正在意的只有天子的观感,因此原本不想在这件破事上表态。
不过随着欧阳晦的一番慷慨陈述压得卫铮等人哑口无言,他意识到天子的态度或许在发生偏向,遂斟酌道:“陛下,欧阳阁老所言不无道理。蒋总督执掌漕衙,职责首在确保漕运畅通,然其非但未能消弭纷争,反而进一步激化矛盾,此举确有不妥。”
欧阳晦心里冷笑一声,这位房尚书多年如一日,风往哪吹就往哪倒,他已经见怪不怪。
他知道自己今日下场多半不为天子所喜,然而循规蹈矩几十年,总不能带着一腔怨气告老归乡,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但是话说回来,他不会一直替沈望说话,能够恶心一下宁党中人便已足够。
“陛下。”
宁珩之终于站了出来,他沉稳地说道:“江南之事看似商贾之争,实已触及国本。漕衙代表朝廷行使稽查调度之权,此乃太祖钦定之制,若各地商贾皆效仿两淮盐商,结社抗拒官府,朝廷法度威严何在?届时纲纪废弛,必然会天下大乱。蒋济舟身为漕运总督,其奏章即便言辞激切,亦是出于公忠体国之心。薛淮之责在于未能有效约束地方,当下朝廷应明确支持漕衙权威,勒令盐商协会解散,恢复漕运旧制。细节可容后议,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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