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啪嗒”落地。
方才研磨的墨汁四溅,弄脏了谢栩然的青袍,也弄脏了那温润如玉的脸。
迎着昭帝怒焰,谢栩然目光如炬。
他嗓音清越,透着坚定:“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昭帝:!!!
反了反了!这竖子要反!
谢家要造反!
昭帝没想到他这般利落直白,半分回圜的余地都不留,竟敢无视君威......简直岂有此理!
实在气不过,他抓起手边笔毫继续往谢栩然身上砸。
可还是愤怒,又将没来得及批阅的奏折堆叠掷出,直到案面空无一物可扔这才作罢。
观谢栩然这头,奏本雪花似的扑落在他身上,周身散了一地杂物。
而他本人,发丝凌乱,污墨沾衣。不仅温润俊朗的脸上墨点斑斑,额角更是被砸出一道细长的口子。
在昭帝发怒的间隙,额角的血口汇聚下流,缓缓淌过眉尾,眼角,直至在下颌处凝成血珠。
滴答,滴答......往下落。
以至于个别散落他跟前的奏本被血色染脏。
沈泽仍站在门外,但杨内侍并未合门,是以他也目睹了经过。
他虽知晓谢栩然的性子,可亲眼所见还是免不得被其烈性所震撼。
他眼皮猛地跳了跳。
暗自惊叹一番后,忙稳了稳神,迅速收敛心绪,与杨内侍一道加入劝解的行列。
沈泽敛起招牌的笑意,换上三分正肃、七分担忧的模样。
“儿臣——”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被打断:“问安的话不必说了。”
“朕安不了分毫!”
沈泽:......
好的,不问安了。
那他还劝不劝?
沈泽抬眸,悄悄望向杨内侍,一脸的迷茫无措。
毫无演戏痕迹,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真诚。
不难看出,他是真没招儿。
杨内侍也犹豫着,他侍奉昭帝二十余年,鲜少见到昭帝如此盛怒。
主要底下跪着的是谢栩然,这也是位活祖宗哟!
他......摸不准啊!
“罢了。”
气氛正焦灼着,昭帝忽然松了口风:“泽儿,你来得正好。”
“朕不欲与这竖子争辩,你来同他说!”
状况之外的沈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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