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条筐。
桌上摆着一个小铜锅,里面红油翻滚,旁边放着几碟羊肉片、冻豆腐和一小把青菜。
老头吃得很慢,很仔细,每一筷子肉片在红油里涮得恰到好处,然后认真地裹上一层麻酱料,才送进嘴里慢慢咀嚼。
他面前还放着一个空了的二两装白酒壶。
王海柱在原地搓了搓手,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脸上努力挤出笑容,声音却压得很低,带着为难:“那个……大爷,您……您吃好了?咱这……该结账了。”
老头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夹起一片羊肉放进锅里,好像没听见。
王海柱脸更苦了,汗珠子顺着鬓角往下淌。
他又靠近一步,声音稍微大了点:“大爷?您看……这羊肉、青菜、锅底料、还有那壶酒……拢共……”
他手里捏着张油乎乎的小纸条,是账单。
老头这次有反应了。
他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这才抬起头。
老头脸上皱纹深刻,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清亮有神。
他没看账单,也没看王海柱,反而拿起筷子,拨弄了一下自己碗里调好的麻酱料,微微皱了皱眉,轻轻叹了口气:“料是好料,芝麻酱是二道磨的,够香。
腐乳也地道。就是这韭菜花……差点意思,腌得时候火候急了点,鲜气儿散了,咸味太重,压了芝麻酱的本味,也夺了肉香。可惜了这现宰的‘倒嚼’羊肉。”
王海柱被他这一番品评说得一愣一愣的,有点懵。
旁边几桌有食客听见动静,也好奇地看过来。
老头说完,又拿起那空酒壶晃了晃,咂摸了一下嘴:“酒嘛……凑合。火气大了点,压药材的力道是够了。
就是少了点‘回甘’,喝了喉咙有点燥。泡酒用的红花,是去年陈的吧?颜色都暗了。”
这下王海柱彻底傻眼了。这老头……看着穷嗖嗖的,说话咋这么在行?句句戳在他这饭店的“软肋”上!他一时竟忘了催账的事,下意识地问了句。
“那……那大爷您说,这料该咋调?酒该咋弄?”
老头瞥了他一眼,没直接回答,自顾自地又夹了片羊肉涮上,然后慢悠悠地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土布烟口袋,捏了一小撮烟丝,卷了起来。
王海柱杵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收钱?人家还没吃完,而且这话头被老头带偏了。
不收?这都吃半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