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使了个眼色,又给林小满递了碗绿豆汤。
“先喝口汤,消消气,有话慢慢说。”
周松岩没接话,拿起桌上的铜镜,转身进了库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林小满看着库房的门,鼻子一酸,端起绿豆汤没喝两口,就放下碗,也转身往库房后面的小隔间走,那是她平时放工具的地方,这会儿只想躲起来冷静冷静。
小隔间里堆着几个旧木箱,林小满蹲在箱子上,眼泪没忍住掉下来。
她不是不懂师父的规矩,可早上路过巷口杂货店时,老板说百宝阁的租金下个月就要涨,她还看见周松岩昨天在账本上画圈,圈住的“胶水欠货”四个字,特别显眼。
正抹眼泪呢,她手不小心碰到旁边的木箱,里面掉出个笔记本,是周松岩平时记修文物账目的本子。
她捡起来,想放回去,却瞥见扉页夹着张纸,抽出来一看,是张租金催款单,日期是上周,金额后面还画了个红圈,下面写着“下月再不交,就得搬”。
原来师父早就知道租金的事,却从没跟她说过。
林小满捏着催款单,心里又酸又涩,刚才跟师父吵架的火气,一下子就灭了大半。
“小满姐?你在这儿吗?”
小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还带着点哭腔,“师父在院子里捡你揉皱的图纸呢,他还拿了熨斗,好像要把纸烫平……”
林小满赶紧擦了擦眼泪,把催款单夹回笔记本,走出小隔间。
院子里,周松岩正蹲在石桌前,手里拿着个老式电熨斗,隔着块布,慢慢熨着那团揉皱的图纸。
他动作很轻,生怕把纸烫破,额角还沾着点细汗。
“师父……”林小满走过去,声音低了点。
周松岩没抬头,继续熨着图纸。
“刚才说话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他顿了顿,指着图纸上“锦鲤附体”的位置。
“这四个字太扎眼,宋代姑娘用的镜子,刻这么直白的词,不合适。”
林小满蹲下来,看着熨平的图纸。
“那……那刻‘年年有余’?这个是老词,也吉利,年轻人也能懂。”
周松岩终于抬头,嘴角勾了勾,伸手拿起铅笔,在“锦鲤附体”旁边画了个小括号,里面写着“可刻小字,修复时能擦掉”。
他又指着水波纹的草图,“这个水波纹还行,得按宋代的‘卷草水纹’来改,别画成现在的波浪线,没那股子老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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