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行所知之理,那便是对我自身力量的背叛,对传承于我知识的先贤的背叛。届时,无需魔修来毁,我心中的‘道’,已先一步归墟了。”
他再次深深一揖:“故此,晚辈并非为必守之物而战,而是为‘不可夺’之志而战。为这天地间,除却毁灭与虚无之外,仍应存有公理、仁爱、智慧之‘可能’而战。纵使最终一切成空,但践行此志的过程本身,便是对‘道蚀’最好的回答。这,便是晚辈的本心。”
山谷中一片寂静,唯有微风拂过药田的细微声响。
荀老夫子静静地听着,脸上无喜无怒,但那双古井般的眸子里,却似有波澜涌动。他许久未曾听到如此……“执拗”却又直指核心的论断了。这少年,看的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文明存续的根基本质。这与他自己“守心”的理念,看似不同,实则殊途同归。
“守心”是内求,是确保自身之道不随外物而移;而这少年的“为可能性而战”,则是外显,是要将内心之道推行于外,哪怕外界已是万法归墟。
半晌,荀老夫子轻轻叹息一声,这声叹息中,少了几分超然,多了一丝复杂的感慨。
“好一个‘为不可夺之志而战’。”他缓缓开口,“你能于万象崩坏中,见及‘可能性’之重要,可见并非只知死守故纸的迂腐之辈。万法源体……果然玄妙。”
他竟直接点破了陈观的体质!
陈观心中一震,却见荀老夫子摆了摆手:“不必惊讶。老夫虽困守此谷,但对这‘道蚀’之世,对某些古老传说,亦非一无所知。你所言不无道理,然而……”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你可知,你这‘可能性’,需要多大的力量去支撑?你又可知,你这‘万法源体’,既是希望,亦是最大的靶子?魔道为何急于攻破垂云?恐怕与你这体质的觉醒,脱不了干系。你此刻出去,非但不是希望,反而是引来更疯狂围剿的灾星。”
这是更现实、更残酷的问题。荀老夫子并非否定陈观的理念,而是在告诉他现实的严峻。
陈观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晚辈自知力薄,如萤火之于黑夜。但萤火若因惧黑而自熄,则黑夜永为黑夜。若因惧祸而龟缩,则魔道愈发猖獗,终将无处可缩。至于靶子……”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决然:“若注定是靶子,那便做一个最坚硬、最能反击的靶子。让所有想来摧毁‘可能性’的力量,都在撞上我这靶子时,崩掉几颗牙!而这,更需要前辈您的指引和帮助。一人之力有穷,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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