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盆她精心养护的木芙蓉……这里是她未出阁时的闺房,在沈府,在她真正的家里。
“妍妍,你可算醒了。”一个穿着海棠红色如意纹襦裙的妇人急步从外间进来,眼角带着焦急的细纹,发间一支简单的玉簪,正是她记忆里的母亲。
沈母坐到床边,冰凉的手立刻抚上她的额头,语气满是后怕:“谢天谢地,热度总算退了。你这孩子,不过是去赴个宴,怎就贪杯醉成那样?被下人搀回来时迷迷糊糊的了。”
宴会…醉酒…
沈星妍的记忆逐渐清晰——是三年前户部侍郎千金的生辰宴。
席间新到的西域葡萄酒,色泽瑰丽,滋味甜醇,她因心中郁郁,不知不觉便多饮了几杯。那酒后劲极大……
沈星妍怔怔地看着母亲关切的脸,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她的眉眼,仿佛要将她刻进灵魂深处。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悲剧尚未发生,家还未散,亲人俱在的三年前。
右相…那个构陷父亲、将沈家女眷统统判没入教坊司、最终让她家破人亡的奸臣。
而她自己…走投无路之下,竟天真地以为太子是唯一能扳倒右相、为父申冤的希望。
她不惜一切嫁入东宫,却万万没想到,太子早已与右相暗中勾结,他非但没有帮她,反而包庇纵容,甚至…冷眼旁观她的绝望。
他那看似温文的皮囊下,是与右相一般无二的冰冷算计,枉为天家之子。
前世种种屈辱与背叛如同冰锥刺入脑海,让她浑身发冷。
“娘…”她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地扑进母亲怀里,泪水瞬间决堤:“娘!我好想你…我好怕…”
怕这是一场梦,怕醒来是东宫那令人窒息的囚笼,又或是教坊司那无尽的屈辱。
沈母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激烈情绪弄得一愣,随即心疼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傻孩子,不过是醉了一场,说什么胡话呢?是不是做噩梦了?”
沈星妍在母亲怀里用力点头,哽咽得说不出话。
是噩梦。
一场将她、将整个沈家吞噬得骨头都不剩的噩梦。
哭了许久,情绪才稍稍平复。
沈母喂她喝了半盏温水:“好了,醒了就没事了。你再歇歇,娘去小厨房看看你的醒酒汤好了没有。”
看着母亲起身离开的背影,沈星妍蜷缩在锦被里,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无论如何她也要想办法嫁给谢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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