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桌,桌面被磨得发亮,边缘有些地方掉了漆,露出里面浅棕色的木头纹理,桌腿用铁丝绑着,看样子用了有些年头了。
桌上已经坐了六个人,有穿着打补丁棉袄的老人,有挽着袖子的壮汉,还有两个抱着孩子的妇女。秦淮仁客气地打了声招呼,拉着苏晨在空位上坐下,刚一落座,就感觉肩膀被旁边的人挤了一下,这张桌子挤八个人,确实有些局促。
随着最后一道豆腐汤端上桌,一股淡淡的豆香飘了过来,掌勺的师傅嗓门洪亮地喊了句“菜齐咯”,大家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拿起筷子动了起来。
秦淮仁夹了一筷子豆腐,放进嘴里细细品味,豆腐嫩得入口即化,汤汁里还带着些许葱花的清香,味道不算惊艳,但胜在实在。
秦淮仁又环顾了一下桌上的菜,一条红烧鱼摆在桌子正中间,鱼身裹着浓稠的酱汁,油光锃亮,鱼眼凸起,一看就炖得很入味;一根切开的香肠放在盘子里,粉红色的肉肠上还泛着油花,散发着肉香;旁边的清炒菠菜绿油油的,上面撒了少许盐粒,保留了蔬菜的清爽;酸辣土豆丝切得粗细均匀,红辣椒丝点缀其间,看着就让人有食欲;丝瓜炒鸡蛋黄澄澄的,丝瓜软嫩,鸡蛋鲜香;最后那道芹菜炒肉,肉片虽然不多,但芹菜脆爽,很下饭。
这一顿丧宴不算丰盛,没有山珍海味,都是些家常小菜,但在九十年代的农村,能有这样的排场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秦淮仁想起自己饲料厂的工人们,他们的伙食可比这里差远了。
他在心里盘算着,厂里周一到周三,天天都是熬大锅菜和馒头,大锅菜里除了白菜就是土豆,偶尔能见到几片肥肉,工人们都吃得没什么胃口;到了周四周五,伙食换成了面条和大包子,面条煮得软烂,那调味的卤倒还可以,刚好满足了饭量巨大的工人们,大包子的馅要么是白菜豆腐,要么是萝卜粉条,很少能吃到肉馅的;只有周六日有人加班的时候,才会安排几道小炒,但也只是一荤一素,荤菜多是些肉丝,素菜要么是炒青菜,要么是炒豆芽。
像今天这样,能吃到六菜一汤的情况,在秦淮仁的记忆里,也就只有过年的时候,或者村里有人家办丧事、办喜事摆宴席的时候,才能有这样的口福。
想到这里,秦淮仁拿起桌上的啤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金黄色的啤酒泡沫顺着杯子边缘溢了出来,他用嘴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麦芽香。
随后,他端起酒杯,对着同桌的人笑了笑,招呼着说道:“来,大家都喝点,热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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