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一步,阴寒的气息几乎冻结空气:“很简单。在你离杭赴任之前,为本使做最后一件事。”
他袖袍一拂,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古朴的紫铜香炉无声无息得出现在书案上。
炉内静静躺着一小节漆黑如墨的线香。
“此香,名为‘定魂’。”
尊使的声音带着致命的平静,“明日上衙,你想办法让裴之砚独自一人,在你漕司的直舍内,待上至少一炷香的时间。你只需以交接公务为名,在他房中点燃此香即可。
“之后,你便可安心前往京城,做你的户部郎中。梓州路的旧账,一笔勾销,那些证据也会化为飞灰。”
岑象求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截黑香。
他岂会不知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要借他的手,谋害朝廷命官!
“裴判官乃朝廷栋梁!若是出了事,就凭他无缘无故找到来到我的直舍,便是第一嫌犯。此等风险,我如何能担?”
岑象求试图做最后挣扎,“况且,我便是要交接,也找到裴之砚的头上去。”
总之这一步,只要他踏出去,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此香非凡物,无色无味,燃后无痕。只会让人精神恍惚几日,查不出缘由。”
尊使语气淡漠,“你离任在即,便不是公务交接,找他说上几句话,也无人会疑有他。况且……”
他话锋一转,那股阴寒骤然加剧,直透岑象求骨髓:“岑户郎莫非是觉得,你远在京城的家眷,已然安全了?需知,京城也并非净土。”
“祸及家人”四个字如同最后的丧钟,在岑象求脑中轰鸣。
他想起先期抵达京城的妻子和儿孙,所有的坚持在瞬间土崩瓦解。
他看着那截小小的黑香,仿佛看到自己良知与仕途一同被焚尽的未来。
书房内死寂一片。
唯余他粗重的喘息声。
良久,他颓然瘫坐在太师椅上,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
“……好。仅此一次,过后,两清!”
尊使兜帽微动:“自然。岑户郎是识时务者。”
话音未落,斗篷身影已如鬼魅般消散,只留下那冰冷的香炉,以及一个被彻底拖入深渊的灵魂。
岑象求独自坐在黑暗中,望着那点黝黑。
突然,他发出一声混合着无尽悔恨的恐惧和叹息。
翌日,卯时三刻。
漕司衙署内已陆续有官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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