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判官莫要让老夫久等,误了时辰。”
“一定,下官尽快处理完毕便去。”
裴之砚拱手,态度诚恳。
岑象求深深看了裴之砚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裴之砚站在原地,直到岑象求的身影消失在廊道尽头,他脸上的谦和笑容才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般的凝重。
他知道漕司内有黄泉宗的内鬼。
不然,霍青藏身沈家,利用沈记做了那么多事,漕司不可能一点也看不出来。
之前黄泉宗能买通身为副使的范鄂,如今便也能买通漕司其他人。
他最先怀疑的是钱富。
但如今他们都已经交上手,钱富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所有的重心,都在如何能接任副使这个位置上。
只要朝廷没有颁下文书,没有别的副使赴任,那他就有机会。
偏偏在这紧要关头,本该离任的岑象求却来了漕司,他已经有好几日不曾来了。
他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而且,以这个理由让他去副使的直舍。
直舍内,到底有什么等着他?
裴之砚目光沉静,脑中飞快权衡。
片刻后,他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普通信笺,快笔疾书,而后将纸条折好,唤来承德,低声道:“藏好,让来安带回府交给夫人。”
而后又以寻常的语调对他道:“回去跟夫人说我今日公务繁忙,会晚些回去,让她不必等我用膳。”
承德见主子神色凝重,心知有异,接过纸条塞入怀中,低声道:“家主放心,小人知道如何做。”
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送走承德,裴之砚心稍定。
有阿时在,至少能有所防备。
接下来,便是如何应对岑象求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
卯正二刻的梆子声隐约传来。
他知道不能再等。
岑象求的直舍,须得去探一探虚实,至少要做出“去了”的姿态,才能让对方接下来的棋落在明处。
他理了理官袍,神色平静地推门而出,沿着主廊不疾不徐地走着,与几位迎面而来的同僚颔首致意,甚至还停下来与一位相熟的主簿寒暄了两句,谈论今日天气是否利于码头装卸货物。
一切如常。
直到他拐过最后一个弯,已能看到岑象求那间位于廊道尽头的直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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