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朦胧感。整幅画干净,明亮,却又蕴含着丰富而微妙的细节,像一首关于瞬间与永恒的、无声的视觉诗。
它不完美,但它完整地表达了我现阶段对“光”的理解——它既是物理的存在,更是穿透物质、照亮内心、赋予平凡以意义的魔法。
我长长地、彻底地舒了一口气,一种混合着疲惫、释然和微弱喜悦的情绪,沉甸甸地落回心底。
我拿起画笔,蘸取一点点调色盘边缘预留的、最沉稳的黑色。
在画布的右下角,那片干净的留白处,我停顿了片刻。
然后,我落笔。
不再是“浮生若梦”。
也不是任何代号或假名。
我一笔一划,清晰地,郑重地,写下了我的名字——
王媛。
两个字,立在画布上,像两棵刚刚破土、却已然挺直了脊梁的幼苗。
我看着那两个字,眼眶微微发热。
就在这时,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沈恪站在门口,他似乎刚结束工作,身上还带着书房的清冷气息。他的目光越过我,直接落在了画架上那幅完成的《光与杯》上,然后,缓缓下移,定格在右下角那个新鲜的署名上。
他没有立刻说话。
画室里安静得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
他一步步走过来,停在画架前,距离很近。他看得极其专注,目光扫过画面的每一个细节,每一道笔触,那种审视的专注度,甚至超过了他审阅任何一份商业文件。
时间仿佛被拉长。
终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转向我。
他的眼神很深,里面翻涌着一些我无法完全读懂的情绪,像是欣赏,像是评估,又像是一种……更深沉的、带着灼人温度的东西。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然后,极其缓慢地,移向我还握着画笔的、沾着些许颜料的手指,最后,重新回到我的眼睛。
“王媛。”
他叫我的名字,声音低沉沙哑,在寂静的深夜里,带着一种磨砂般的质感,清晰地擦过我的耳膜,直抵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我屏住呼吸,看着他。
他朝我走近一步,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混合着一点点咖啡和纸张的味道。
他抬起手,这一次,没有指向任何东西,也没有触碰我。
他的指尖,悬空着,虚虚地点了点画布上,我那刚刚写下的、墨迹未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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