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见到掌握生杀大权的上位者时,那种混杂着极致恐惧与卑微的、近乎麻木的神情。
小七没有说话。她的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冰冷的墙,将她与这世俗的悲喜隔开。她看着那女孩将脸深深埋进母亲颈窝,只露出一只眼睛,又偷偷地、怯怯地回望过来。那眼神清澈,却带着一种小兽般的惊惶,刺痛了她冰封的心湖。
曾几何时,她是否也曾这样,在某个人的怀中,窥视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
她没有答案。她的人生,是从被凌叔父从尸骸遍野的郊外捡回古堡的那一天才开始的。之前的一切,皆为空无,是被刻意抹去的迷雾。她是凌七,是凌曜手中最锋利的剑,一把没有过去、只有使命的影卫。
她缓缓移开视线,不再看那对瑟瑟发抖的母女,只是极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无妨。随即,她转身,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断壁残垣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颗在严苛训练与无尽任务中早已冰封沉寂的心,因这意外而残酷的“镜像”,裂开了一道细微的、带着陌生刺痛与灼热的缝隙。
是夜,尘泥镇重归它应有的沉寂,只有风声在废墟间呜咽,如泣如诉。
小七如同最忠诚的幽魂,悄无声息地落在那间位于小镇边缘、简陋得几乎要倾颓的木屋窗外。她的身形完美地融于浓稠的夜色,仿佛本身就是阴影的一部分。
透过窗户一道不起眼的破缝,她看到那个名叫小雨的小女孩已经睡去,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一点未干的湿意,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破旧的娃娃。一旁的母亲就着桌上那盏油灯如豆的昏黄光晕,佝偻着背,一针一线地缝补着旧衣,侧影疲惫而苍老。
小七的目光,如同被最坚韧的丝线牵引,死死定格在娃娃的脖颈处——那里用一根褪色严重的细绳,系着一枚已经干枯发黑、却依旧能清晰辨认出并蒂双生形态的……
双生花种籽。
她下意识地抬手,冰冷的手指隔着贴身衣物,紧紧握住了自己颈间那枚从不示人的项链坠子——那坚硬的触感之下,藏着一枚一模一样的、她被视为遗弃时身上唯一的信物。
冰冷的金属坠子,此刻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烫得她心口发疼。
夜风吹过,带着边陲之地特有的、渗入骨髓的凉意。小七在窗外站立了许久,久到仿佛化成了一块与黑夜同化的石头。她看着那枚在昏暗中模糊的种籽,看着小女孩恬静的睡颜,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胸中翻涌,却被她强大的意志力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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