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焦虑和不安的情绪在沉默中蔓延。
“怎么停了?”布和烦躁地用刀鞘敲打着靴子上的尘土,“墙都快塌了,正好一鼓作气冲进去!”
苏赫队长擦拭着他的箭头,动作缓慢而稳定:“急什么?墙塌了,里面的巷战才更凶险。大汗在等。”
“等什么?”
“等他们自己乱,等他们饿,等他们怕。”苏赫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死气沉沉的城池,“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巴特尔默默地听着。他回想起刘仲甫说过类似的话。攻心。他看着那座寂静的城,想象着里面的人们在断水断粮、在持续不断的死亡威胁下,会是怎样的光景。恐惧确实是一种武器,一种缓慢发酵、从内部瓦解一切的毒药。
接下来的几天,蒙古军队的围困更加严密,巡逻的力度加大,彻底切断了城内任何可能与外界的联系。但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却停止了,连小规模的骚扰都很少见。大军像是在休养生息,又像是一头匍匐的猎豹,在发起致命一击前,静静地积蓄着力量,等待着猎物自己露出破绽。
匠作营也难得地清闲下来。砲机需要维护,但不再有紧急的更换任务。巴特尔在一次巡逻间隙,看到刘仲甫独自坐在一堆木料旁,手里拿着一张画满复杂线条的羊皮纸,正对着西城墙的缺口比划着,眉头微蹙,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刘匠人,还在琢磨砲机?”巴特尔走过去问道。
刘仲甫见是他,将羊皮纸稍稍卷起,叹了口气:“砲机只是破开硬壳的工具。真正麻烦的,是壳破之后。”他指了指那个缺口,“那种地形,大型器械难以展开,骑兵冲锋也受限制。里面必然是层层设防,步步血战。”
巴特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缺口像是一个通往未知地狱的入口。他仿佛已经能闻到从里面飘散出来的、更加浓重的血腥和绝望的气息。
“没有……别的办法吗?”巴特尔低声问,他自己也不知道在问什么。
刘仲甫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我们是兵,是匠,是这战争机器上的一环。机器开动了,就只能向前。”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或许,只有等到这座城流尽了血,或者我们流尽了血,才会停下来。”
流尽血。巴特尔感到一阵寒意。他想起苏赫队长说的“怕”。守军会怕,那他们呢?他们这些围城者,在等待着冲进去进行更残酷厮杀的时候,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惧意吗?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风向转变,从城池的方向吹来一阵怪异的味道。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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