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岩石,也不像植物。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冒险靠近查看。他紧握弯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尽量利用地形隐藏身形。
随着距离拉近,那反射阳光的东西逐渐清晰——是一副半埋在沙土里的蒙古骑兵胸甲的金属片。旁边,散落着几支折断的箭矢,沙地上还有一片片已经变成深褐色的、干涸的血迹,以及一些杂乱的、不属于野兽的脚印。
这里发生过战斗,或者说,屠杀。
巴特尔的心沉了下去。他仔细搜索着这片区域,很快,在一丛枯黄的骆驼刺后面,他发现了源头——一具蒙古士兵的尸体。
尸体已经开始腐烂,面目难以辨认,但从残破的衣甲和身形来看,应该是和他们一样,在八鲁湾溃围中逃出来的散兵。致命伤在背后,是刀砍的痕迹,很深,几乎斩断了脊椎。他的武器不见了,随身的水囊和干粮袋也被搜刮一空。
不是战死,是被从背后偷袭致死。凶手很可能是同样在搜寻溃兵的花剌子模人,也可能是……为了争夺生存资源而红了眼的自己人。
巴特尔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比高烧时更甚。他原本以为,最大的危险来自追兵和荒野,现在看来,人心的险恶,在绝境中会被放大到何种程度。
他没有时间悲伤或愤怒。他迅速在尸体周围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可惜,除了那副破损的胸甲和几支无用的断箭,一无所获。凶手搜刮得很干净。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他的目光被尸体右手紧握的姿势吸引了。那手指死死抠进沙土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巴特尔蹲下身,费力地掰开那已经僵硬的手指。
掌心里,是一枚小小的、染血的骨制纽扣,上面粗糙地刻着一个鹰隼的图案。这可能是他所属部落的标记,也可能是某个亲人的信物。
巴特尔沉默地看着这枚纽扣,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取下,擦去血迹,放入了自己怀中,和那本深蓝色的册子放在一起。这不仅仅是一枚纽扣,这是一个曾经活着的、有名字、有归属的人,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就像布和的狼头符牌,就像那些他无力掩埋的、倒在八鲁湾和逃亡路上的同伴。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具孤独的尸骸,然后迅速转身,沿着来时的路,更加谨慎地返回岩石坑。他必须尽快找到阿尔斯楞。
幸运的是,当他回到岩石坑附近时,阿尔斯楞正好也回来了,怀里抱着几颗找到的野果和一把新的草药。他看到巴特尔苍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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