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郇阳城外的田野一片金黄,丰收的景象冲淡了因外部封锁带来的些许压抑。官仓开廪,组织有序的收缴与新推行的“十一税”并行,府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实起来。然而,秦楚并未沉浸于丰收的喜悦,他的目光已投向更深处,关乎郇阳长久竞争力的核心——工匠体系的革新。
墨者工坊的存在,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郇阳的工匠群体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他们精湛的技艺、严密的组织和对“义”的执着追求,既引来了好奇与钦佩,也招致了部分传统工匠的疑虑与排斥。尤其是工正司下属的一些老匠师,对于墨者那种近乎“无私”的工作方式和对其技艺“秘而不宣”又“有教无类”的矛盾态度,感到难以理解。
这一日,工正司下属的“木工作坊”与墨者工坊之间,爆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起因是几名年轻匠人受墨者工坊“义举”吸引,在下工后前去观摩学习,并与墨者探讨了一些榫卯结构的改良方法。此事被木工作坊的匠头得知,认为这是偷师和外泄工正司技艺,欲以坊规处罚那几名年轻匠人。
事情闹到庚那里,庚自觉难以决断,只得将双方主要人物带至官署,请秦楚定夺。
官署内,木工作坊的匠头情绪激动,陈述着维护坊规和技艺传承的重要性。而墨者这边,为首的是一位名叫孟谦的中年人,面容黝黑,手指粗壮,眼神却清澈而坚定,他平静地阐述了墨家“有道者劝以教人”的理念,认为技艺当用于利民,而非私藏。
秦楚静静地听着,并未急于表态。他看向那几名忐忑不安的年轻匠人,问道:“你等前去,所为何故?”
一名胆子稍大的年轻匠人鼓起勇气答道:“回禀大人,小人……小人只是觉得墨家师傅们的一些手法巧妙,想学来用于打造水车叶片,能使转动更省力。小人绝无外泄司内机密之意!”
秦楚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匠头和孟谦,缓缓开口:“工正司之设,旨在集百家之长,兴利除弊,强我郇阳。墨家兄弟技艺精湛,心怀仁义,于郇阳百姓有惠,此乃好事。”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严肃:“然,无规矩不成方圆。工正司自有法度,匠人当值期间,需恪尽职守,此为本分。私下交流学问,本官并不禁止,但需光明正大,报备上官,不可因私废公。”
这番话说得双方都安静下来。既肯定了墨者的价值,也维护了工正司的秩序。
秦楚继续道:“至于技艺传承,闭门造车,终非长久之计。工匠之道,在于精益求精,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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