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黄?”郑云挑眉。
“对。麻黄这东西,那是发汗解表的猛药。用量大了,能让人心率飙升、血压升高、面部充血潮红,甚至引起极度的兴奋和烦躁。”
温素像是在讲一堂严谨的医学课,而不是在复盘一场骗局:
“大妮本来就情绪激动,这药一下去,她心跳加速,浑身燥热,那张脸自然红得像关公,眼睛也会充血。在这种生理状态下,人的情绪是极度亢奋且不受控制的,力气自然也比平时大。”
郑云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看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女人,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眼底满是赞叹和笑意:
“高。实在是高。”
“利用药物制造‘中邪’的体征,利用传闻编造‘鬼话’的剧本,再利用刘家人的贪婪和恐惧心理……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别说刘大那个怂包,就是王得发亲自来了,估计也得被吓回去。”
“这哪是什么封建迷信?”郑云笑着摇了摇头,“这分明是心理学加药理学啊。”
温素擦干了手,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屋里的浑浊空气散出去。
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圣洁而美好,丝毫看不出刚才那个“幕后导演”的腹黑模样。
“有些道理跟坏人是讲不通的。”
温素看着窗外那片白茫茫的雪地,轻声说道,“既然讲不通,那就得用他们听得懂的方式——比如‘鬼神’,比如‘报应’。”
“只要能救人,手段并不重要。”
说完这番话,温素准备回去休息,毕竟折腾了一晚上,她也累了,正准备嘱咐郑云也会去歇一会儿,却发现郑云靠在门框上,手里还拿着那根通炉子的火钩子。
“怎么了?”
温素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大妮走了,婚也算是退了,这可是咱们卫生站的‘开门红’。你怎么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郑云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平日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眸子,此刻却带着一种深深的、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在想大妮。”
郑云的声音很哑:“她不想嫁,却被人逼着上了花轿。为了不认命,她宁愿喝烟袋油子,宁愿装鬼……那种被人按着头走绝路、明明恶心得想吐却还得强颜欢笑的滋味,太苦了。”
温素点了点头,轻叹一声:“是苦。在这个世道,女人想自个儿做主,不容易。好在她现在逃出去了。”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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