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向城头倾泻弹丸。
一时间,商丘城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箭矢如蝗,石弹如雨,喊杀声、惨叫声、火炮的轰鸣声、城墙被撞击的闷响,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乐章。朱炎所在的南门,更是承受了最大的压力。
他依旧没有登上城头亲手搏杀,那不是他的位置。他稳坐于瓮城内,面前摊开着舆图和文书,仿佛周遭的喧嚣与他无关。但每一次城墙传来的剧烈震动,每一次己方火炮的还击怒吼,都让他的心脏随之收紧。他通过往来穿梭的传令兵,冷静地发出一道道指令:何处需要增援,何处火炮需调整射角,何处预备队需做好准备……
他的镇定,如同定海神针,维系着指挥体系在极度混乱中的有效运转。即便有流寇悍卒一度凭借人数优势,在某段城墙打开缺口,蜂拥而上,也在朱炎及时调派的精锐预备队和城内“经世斋”士子组织的民壮协同下,被硬生生堵了回去,尸积如山。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日暮,流寇的攻势如同撞上礁石的浪潮,一次次汹涌而来,又一次次粉碎退去。城下尸横遍野,护城河水为之染赤。商丘城,如同一个遍体鳞伤却依旧屹立的巨人,在夕阳的余晖中喘息着。
然而,朱炎心中没有丝毫轻松。守军的伤亡远超预期,箭矢、火药用度惊人,最致命的是,城内存粮在大量供应军队和以工代赈后,已开始显露出紧张的迹象。而城外的流寇,虽然损失不小,但其基数庞大,远远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夜幕降临,攻势暂歇。朱炎拖着疲惫的身躯,在亲卫的护卫下,亲自巡视各段城墙,慰问受伤的将士。看着那些浑身浴血、甚至缺胳膊少腿却依旧眼神坚定的士兵,看着那些在墙根下瑟瑟发抖却依旧没有逃离的民夫,他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回到南门瓮城,他收到了一份意外的“礼物”——一支绑着书信的箭矢,由城外射入。猴子捡起,恭敬地呈上。
信是以李自成的口吻写的,语气倨傲,却也不乏务实。信中并未劝降,而是提出了一个“城下之盟”:若朱炎肯开城,交出部分粮秣军械,并承诺不再与其为敌,李自成大军便可绕城而过,转攻他处。信中甚至隐晦地提及,若朱炎应允,或可保其官职乃至有“共享富贵”之机。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也是一个阴险的陷阱。接受,或许能暂解燃眉之急,但无异于与虎谋皮,更是对他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信念的背叛;拒绝,则意味着接下来必将面临更加疯狂、不惜代价的猛攻,商丘城很可能玉石俱焚。
赵虎、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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