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会惊扰到那微弱的生命之火。他的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我们赢了……教练……”林阳的声音哽咽着,带着巨大的悲痛和无法传递的渴望,“法国杯……冠军!就在这儿!您看啊!您摸摸看!这是您一直想看到的!是您说过的……更高的舞台!我们做到了!我和兄弟们……为您赢下来的!”
他指着那近在咫尺、金光闪闪的奖杯,声音充满了孩子般的急切和绝望:“您看看它啊!您听到了吗?我们在法兰西大球场……为您战斗!为您进球!博尔达拉、戴维、约罗……大家都在拼!都在为您拼!您答应过我的……要看着我……看着我站上更高的地方!您不能食言!您睁开眼睛看看啊!奖杯就在这里!就在里尔!就在您身边!”
他语无伦次地诉说着比赛的细节,诉说着那两个进球,诉说着队友们的拼搏,诉说着全场球迷的呐喊,诉说着自己是如何在绝望中爆发出力量……他多么希望,哪怕只是那么一瞬间,那双睿智的眼睛能够睁开,那枯瘦的手指能够动一下,那监护仪上的曲线能够因为他的话语而产生一丝波动。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杜邦教练如同沉睡在永恒的冰层之下,对床边少年泣血的呼唤和那座象征荣耀的金杯,毫无反应。只有监护仪上那些代表生命体征的绿色数字和波浪线,以一种近乎残酷的稳定规律跳动着:心率、血压、血氧饱和度……它们显示着生命的存在,却冰冷地宣告着意识的远离。
林阳的哭声从压抑的呜咽渐渐变成了绝望的悲鸣。他趴在病床边,额头抵着冰冷的金属床沿,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巨大的成就感和无边的悲伤在此刻形成了最尖锐的冲突,将他撕裂。他赢了全世界,却似乎唤不醒他最想与之分享的人。这份荣耀,在恩师的沉睡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玛丽安走过来,含着泪,轻轻抚摸着林阳被汗水和泪水浸透的头发,就像抚摸自己的孩子:“孩子……别这样……让-皮埃尔他……听得到的……他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她的声音充满了哀伤,却也在努力传递着渺茫的希望。
马丁内斯悄悄走了进来,低声对杜邦夫人和林阳说:“护士刚才检查过,体征……非常稳定。虽然深度昏迷,但生命指标平稳。没有恶化……就是最好的消息。”
“稳定……”林阳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向监护仪上那些平稳跳动的数字和线条。它们冰冷、无情,却又像黑暗中的一丝微光。是啊,没有恶化。没有那可怕的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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