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手里没有兵权,没有刀。在大明朝,一个手里掌握着几万军队的边防大将,或者一个地位很高、权力很大的内阁大学士,如果真的被逼急了,或者单纯就是起了贪心,随便找个理由把山西商人的家抄了,那是一次就能吃得饱饱的。山西商人在他们这些掌握着guo家jun队和暴力机关的人面前,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所以,皇上,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简单的给钱和收钱。那种关系太不牢固,太不可靠了。”
魏忠贤终于稍微抬了一点点头,那双昏花的老眼睛里,闪烁着看透了人性最黑暗角落的幽光。
“他们之间,是……依附。”
“依附?”朱由检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声音低沉,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明白了的神色。
这个词,比他前世所理解的“官员和商人勾结”,要深刻得多,也要赤裸裸得多,更要……下贱得多!
“是,皇上。”魏忠贤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看不起,“山西商人对这些官员的‘进贡’,早就不是送银子、送古董、送美女那么简单了。”
“他们是直接把整个产业的一部分利润,连他们自己这个人,都像奴才一样送了出去,给这些大官们当家里的奴隶、当臣子。”
“他们会跪在那些大官的脚下说:‘大人,小人的一切,都是您的。小人这条命,也是您的。您要是把我杀了、把我的家产吞了,谁来替您管理这每天能赚很多钱的产业呢?谁来替您跑到关外去活动,把那些朝廷禁止运输的铁器、粮食,换成您府上可以堆成山的金银财宝呢?’”
“所以,表面上,商号的头领是范永斗、王登库。可实际上,这些商号背后最大的靠山,是……”
魏忠贤说到这里,声音再一次停住。
这一次的停顿,充满了故意的、想看人倒霉的恶意和让人喘不过气的期待。他慢慢从那叠油纸包里拿出了一封信,像捧着一道催人死的符咒,高高地举过了头顶,呈了上去。
“……是翰林院出身,诗文很有名,一向有好名声,被东林党那些大官们看作是得力助手,现在担任詹事府少詹事的,冯铨。”
“是天启二年考中状元,文采很好,风度翩翩,现在已经在内阁里工作,被朝廷内外公认是未来宰相人选的,周延儒。”
朱由检的眼睛瞳孔,在那一瞬间,猛地缩小成了最危险的针尖样子。
冯铨!周延儒!
在前世的记忆里,这两个人,一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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