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韩爌在空中短暂地碰了一下。
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一个眼神的接触。
但是韩爌看懂了,他那双有点昏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明白了的神情,接着又变成了更深的担忧。
“打开殿门——”
随着司礼监太监那一声又长又尖的喊声,皇极殿厚重的大门在“嘎吱”的沉重响声里慢慢地向里面打开了。
一股温暖、混合着龙涎香和蜡烛气味的空气从大殿里面涌出来,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呼吸,但立刻就被殿外的严寒冲得乱七八糟。
文武官员整理好衣服和帽子,迈过高高的门槛,一个接一个地走进去。
龙椅上面,朱由检早就坐好了。
他今天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注意力不集中。一只手随便地放在龙椅的黄金扶手上,另一只手则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着自己的膝盖。
朱由检的目光没有集中在下面任何一位大臣身上,而是有点飘忽地看着大殿顶上那复杂得像星星河一样的藻井,好像那上面有什么奥秘,比这满朝的文武官员、这些国家的栋梁更值得他关心。
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因为起得太早而有点困的普通年轻人,一个对眼前这场枯燥没意思的朝会议程感到有点本能厌烦的年轻huang帝。
朝会按照固定的程序进行着。
户部尚书哆哆嗦嗦地走出队伍,报告着运河运输的钱和粮食的数目,那一串串枯燥的数字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
工部侍郎紧跟着出来,报告永定河大堤的修理进度,语气真诚地请求多拨一些银子。
礼部的一位官员则为快要举行的祭天仪式,不嫌麻烦地请示着各种复杂的礼节细节,从祭品的种类到huang帝戴的帽子的样式,大小事情都要问。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正常得有点假。
朱由检漫不经心地听着,偶尔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嗯”,或者不冷不热地说两个字:“准奏。”
他的表现完全符合一个被大太监魏忠贤欺骗、又对繁琐的朝廷政事不太懂的、新上任的huang帝应该有的所有特点。
他知道,大殿下面的那些人正在观察他,尤其是东林党的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些或隐蔽或尖锐的目光,像无数根看不见的探针,从四面八方扎向他,试图探测出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朱由检的心里一片冰冷,像一万年都不化的冰山。
“陛下。”
一个清脆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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