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间挤满了疲惫身躯与沉闷呼吸的大通铺房间,李未央悄无声息地摸到属于自己的那个角落——最靠墙、最阴冷、铺位也最窄的地方。原主在这里留下的,除了一床薄得透光的旧褥子和一床同样单薄的被子,便只有角落里一个巴掌大的小布包,里面装着两件打满补丁的换洗衣物。
同屋的其他宫奴大多已沉入梦乡,鼾声、梦呓声、压抑的咳嗽声此起彼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汗味、劣质头油味、还有墙角隐约传来的霉味。没有人关心她的晚归,在这个地方,每个人都自顾不暇,只要不惹来管事嬷嬷的责罚,便无人过问。
李未央和衣躺下,将自己尽可能缩进那床没什么暖意的薄被里。身体的极度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精神却异常亢奋。白天发生的一切,尤其是方才与陈内人的短暂交锋,在脑海中反复回放、推演。
陈内人的态度耐人寻味。她没有深究“动静”的细节,也没有立刻去找春杏或张内人对质,反而警告自己闭嘴。这不符合一个丢失了重要财物(假设那金钗确实重要)、急于追查的管事应有的反应。
除非……那金钗本身并非关键,或者,丢失金钗这件事,本身就存在蹊跷。陈内人或许早有察觉,甚至……这根本就是她设下的一个局?一个用来试探、或者引蛇出洞的诱饵?
而自己这个“偶然”撞破的小宫女,就成了这局中一个意外的变数。陈内人选择暂时按下,是觉得她无足轻重,还是想留着她,看看能否钓出更大的鱼?
至于张内人和春杏……李未央几乎可以肯定,春杏当时出现在偏院,绝非偶然。她是张内人的耳目,很可能一直在暗中监视陈内人这边的动静。金钗丢失,无论是不是陷阱,对张内人而言都是一个打击对手的机会。春杏的“匆匆”离去,要么是急着回去报信,要么就是……她自己心里有鬼?
李未央轻轻翻了个身,冰冷的墙壁透过薄薄的被褥传来寒意。她将意识再次沉入识海,靠近那面悬浮的鎏金飞天龙纹镜。
镜面依旧暗淡,但当她凝神“看”向镜面时,镜中并未映出她此刻的容颜,反而如同蒙着一层薄雾的水面,微微荡漾。她没有尝试进入那流速缓慢的镜中世界休憩——那里虽能滋养神魂,但对缓解身体的疲劳和补充能量几乎无效。她现在需要的,是尽快恢复这具身体的元气。
忽然,她想起穿越前最后触碰古镜时,指尖被镜缘一处极细微的毛刺划伤的情景。当时鲜血渗入镜面,似乎引起了某种奇异的变化……那么,在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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