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跨院的晨钟敲响时,天还没完全亮透。
楚明昭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院中等候。
今日换了套便于活动的窄袖骑装,深青色,腰束革带,头发也重新梳成了利落的发髻。
第一道身影踏进院门时,她微微怔了怔。
不是萧绝。
是个三十来岁的文士,青衫方巾,面容清癯,手里捧着几卷书。
他走到楚明昭面前,上下打量她一眼,眉宇间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
“你就是王爷要教的丫头?”
楚明昭垂眼:“是。”
“老夫姓陈,曾任翰林院侍读。”陈先生将书卷往石桌上一放,“从今日起,每日辰时至巳时,教你经史子集。丑话说在前头。老夫不收愚钝学生,若三日内背不下《千字文》,自行请辞。”
语气冷硬,像在宣布某种恩赐。
楚明昭没应声。
陈先生当她怯了,冷哼一声,翻开《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跟着念。”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楚明昭开口,声音清晰。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念了十句,陈先生停下:“倒着背。”
楚明昭抬眼:“冬藏秋收,往来暑寒。张列宿辰,昃盈月日。荒洪宙宇,黄玄地天。”
一字不差。
陈先生脸上的倨傲僵了僵。
他重新翻开书,指着中间一段:“闰余成岁,律吕调阳。这句何解?”
“闰月积余以成岁,六律六吕以调阴阳之气。”楚明昭答得很快。
“谁说的?”
“《周髀算经》有载,《汉书·律历志》详述。”
陈先生盯着她看了几秒,合上书。
“王爷说你不识字。”
“是不识。”楚明昭说,“但听过。”
陈先生挑眉:“听过就能背?”
“能。”
“那好。”他从袖中抽出一本薄册,“这是《孙子兵法》十三篇。给你一个时辰,背下来。”
楚明昭接过册子。
纸页泛黄,墨迹陈旧,显然是陈先生自己的藏书。她翻开第一页,开始默读。
晨光从东墙慢慢爬到石桌上。
院子里只有书页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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