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风在嚎。
长水市的轮廓,在阴沉的天际线下若隐若现。
此处距离市郊的目的地,只剩最后三十公里。
大切诺基的车速慢了下来。
不是不想快,是路烂。
早些年修的战备路,坑坑洼洼,全是积水。
苏建国点了根烟。
没抽。
只是夹在两指中间,看着烟雾袅袅升起,被车窗缝隙钻进来的风扯碎。
“久违了啊。”
老人的声音很轻,混着发动机的嗡鸣声,听着有些不真切。
陈冲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骨节泛白。
“首长……来过这里?”
“嗯。”
苏建国把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前面摇晃的雨刮器上,“建国之后的一年春天,桃花刚开。”
“我护送着那位领袖,与他同行,来过这里开会。”
车厢里安静了几秒。
只有轮胎碾过碎石的噼啪声。
苏建国弹了弹烟灰,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仿佛穿透了这层雨雾,看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清晨。
“那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滩。”
“老齐,老潘都在,还有那个姓陈的……当时只是个连长,我们就在这片滩涂上,搭了几个行军帐篷。”
陈冲瞳孔猛地一缩。
他下意识地把背挺得更直了些,喉结滚动,没敢接话。
“当年局势不稳,内忧外患。”
苏建国像是自言自语,“但那位领袖在那帐篷里开了三天三夜的会,终于纠正了发展方向,定了调子,这才有了大夏后来二十年的繁荣。”
“如今,亦是如此。”
苏建国深吸了一口烟,火星明灭,照亮了他那张布满风霜却依旧刚硬的脸。
“树大招风,风必摧林。”
“我不如那位领袖高瞻远瞩,但是大夏这棵树大了,树干里确实生了虫子。”
“既然还有点余热,我就得把虫子捉干净,这才对得起护佑这片国土的先辈。”
“哪怕把树皮扒了一层,哪怕把树干烧黑了,只要根还在……这天,就塌不下来。”
这几句话,没有什么豪言壮语。
平淡得像是在聊家常。
但听在陈冲耳朵里,却像是一道道惊雷。
肃然起敬。
在这一刻,他感到一种久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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